在聽到葉未眠聲音的瞬間，葉臨安抬起了頭。
葉未眠吞著口水，右手緊抓著褲腳，不敢再多說話。
甚至，不敢聽葉臨安的話。
“未眠……”他叫著葉未眠，聲音很輕。
葉未眠點頭，“爸我媽，怎麼了？”
葉臨安垂著頭，慢慢站了起來。
正要開口之際，急救室的門被推開，醫生看了看二人，皺了下眉頭，隨後摘下口罩，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葉未眠用著她僅剩下的一點意誌力，問著醫生這搖頭是什麼意思？
“患者頭部大出血，送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對不起……”
我們已經盡力了。
僅僅那一句對不起，對葉家來說，就已經夠沉重了。
她們曾聽著醫生親口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那次，是枕函。
那麼這次，是誰？
葉未眠上前一步，腳下發出悶悶的聲音，“你……說什麼？”此時此刻她眼眸裏複雜的神情剛剛好。
臉上，寫的是不可置信，和不知所措。
“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
“你是許藝家屬吧？”身後護士看向葉臨安，葉未眠跟了上去，擋在了葉臨安的麵前，“我是！我是許藝的女兒！”
“我媽怎麼了？”
護士瞥了葉未眠一眼，表情有些沉重，後將一張死亡通知書遞給葉未眠。
“對不起，醫生已經盡力了，這是死亡通知書。”
咣當——的一聲，葉臨安坐在一邊的貼椅上，再也起不來了。
——對不起，醫生已經盡力了。
看似很輕鬆的一句話，卻那般的沉重。
“什麼啊，護士姐姐，你胡說什麼呢，什麼你們已經盡力了。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呀？”
葉未眠嘴角掛著笑，試圖推開護士，就要闖進去。
護士搖頭，“是許藝。”
“對不起，請您節哀。”
——請您節哀。
葉未眠的動作停了下來。
沉默。
孤寂。
哭泣。
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塌下來了。
葉未眠慢慢的捂住耳朵，耳邊竟都是許藝的話。
“未眠？未眠你怎麼還不回來吃飯！”
“未眠，你這小混蛋，你妹妹學習那麼好，你看看你！”
“未眠，你可讓我省點心吧！你天天讓我擔心！”
“葉未眠！你能不能像你妹妹那樣！”
“未眠阿……我知道，枕函已經去世了，你……隻是你。”
眼淚瞬間落下，仿佛決堤的大壩。
什麼呀……
怎麼可能。
媽好好的怎麼就失血過多了。
什麼跟什麼呀！！
“哈……爸……”
葉未眠幾乎崩潰，她站起來，四處找葉臨安，“你說，醫院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那裏麵肯定不是媽！”
“我們媽媽才不會……才不會……”
才不會死掉呢！
怎麼會呢！
下唇被葉未眠咬的發紫，她緊緊的捂住嘴巴，一轉身，在看到顧言洛的那一瞬間，哭出了聲。
“顧言洛……”
她趴在顧言洛的懷中，叫著顧言洛的名字。
一聲……又一聲。
她想叫媽媽，可是她叫不出，叫不出……
她不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
“未眠……”顧言洛的心尖別提多酸了，他靜靜的抱著葉未眠，葉未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