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三公主司馬蕪曲,受封為平赫夫人,在先帝故去後第二年,乃司馬三十年被迫和親衡伽國,終年不得歸省。惠昭夫人隻緊緊攥著自己的手,不發一言,心中卻掛念萬分,如今邊境戰況不定,也不知三妹妹究竟安好否......
回到驛館之中歇息,太後正在一旁插花品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司馬靖說著話,她忽而試探一問:“鈺兒,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思慮立後之事嗎?”
他猛然抬眼,聽母親忽問及此事,不由得心頭一顫,望了望窗外的阮月,嘴角不禁微微一揚,又迅速轉於嚴肅之貌,堅定著眼神才搖頭道:“兒暫時還未有打算,現如今國家邊境不穩,孩兒想先把國事處理得當,再考慮這些事!”
她沒有再說話,也深知自己兒子心裏想的是什麼,邊境之事也算是借口罷了,如今依她瞧著,邊境形勢似乎也並未到那麼嚴峻的地步。
阮月這孩子,她雖是真心喜歡,可是太皇太後一心隻希望自己的內侄女能嫁給鈺兒當上皇後,不知是否因早年同二妹妹有怨之故,她才屢屢提及此事,畢竟太皇太後為長,在前朝勢力頗為深厚,她的想法不能不顧及。太後揉了揉太陽穴,不再想這些頭疼的問題。
午後,司馬靖在前廳審著公文,心緒十分不寧,轉頭望著窗外折花兒的姑娘,他向外喚了一聲:“月兒,進來!”
阮月聞聲,滿麵春風,帶著微笑走進,將手裏的花兒插進花瓶:“皇兄,什麼事?”她心中愉悅著,好容易才說動皇兄隨自己與兩位母親出來走走,見見這大鬧的街市,心中可是歡快的很。
“你來看這個!”司馬靖遞給了她一封信,眉頭緊皺:“自小時起,你的思政能力,朕都甚為欣賞,故這朝堂之事,一概是與你商議而定,你來看看!”她望著阮月深邃的眸子。
“邊境事嗎?”阮月纖長的手指撥開信封,雙眼靈動骨碌轉著。
司馬靖點頭示意,愁眉始終不展,衡伽國邊境頻頻來犯,憶及前期戰事,總是先皇禦駕親征,他為左右觀之,屢屢大敗敵方。
這數十年來,邊境都未曾犯過,更何況,平赫夫人的和親,也算是保了一時安穩,李旦老將軍年歲已高,軍中暫無自請掛帥之人。何況現如今軍將實力也實在不及衡伽,這真真是要愁死人了。
司馬靖繼而又歎氣搖了搖頭,才說道:“倘若不能守住先帝祖爺守了一輩子的疆土,毀於朕一人手中,這罪孽便是下了九泉,也無臉麵見祖爺!”
阮月見他如此憂煩模樣,也深知這朝中之事。太皇太後手攬朝中勳伍軍重權,司馬靖坐朝堂之上,卻如三歲孩童一般被動,她心中雖想著這事兒,可嘴上還是為了免他憂愁,隻勉慰道:“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皇兄你平日裏練就精兵那麼許多,隻是,如今這朝中局勢的確是要想些主意……對了!”阮月忽而珠峰一轉,拍案驚呼一聲:“北夷國與宵亦國結交百年,若能求得援兵相助,豈不是能解了這燃眉之急?到那時,月兒可隨皇兄禦駕親征,收複失地!”
“這雖不失為一個辦法,可……”司馬靖先前亦曾想過此事,可那時先帝爺曾界定過,再不許有異國軍隊入駐宵亦國之境,故還得再細細斟酌斟酌,他又歎了口氣:“雖你自小便跟隨朕左右學習行兵布陣,但你畢竟是一女兒之身,身子骨單薄,怎受的起如此風沙之苦。日前,朕聽說平赫夫人在衡伽國受盡國王折磨,倘若不是和親大婚前朕安插了人手在她身邊,恐她所受之苦,朕便也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