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之滿麵笑意融融,與阮月一同上前,將二掌櫃的拉到一旁。為避人耳目,阮月將阿離手中一大包沉甸甸前代取了出來,細聲說著好話:“二掌櫃的,這隻是一些微薄心意,倘若事成,再有重謝!”
那二掌櫃的嘴角一抹邪笑,不屑接過了那錦布袋,隻略略開了個口子一瞧,再掂了一掂重量,足足有二斤的瓜子金,可見眼前的客人是下了血本的,如此出手闊綽,若非商賈首富,那定然是皇親國戚,現下有了這麼好的台階,再不下去,倒顯得自己不識抬舉了。
阮月望著二掌櫃的見錢眼開的臉麵,有意在他麵前收了收折扇,低聲輕咳笑了一笑,明知故問:“這賠禮二掌櫃的可是收下了?”
二掌櫃的將袋口布條緊緊攥入手中,立時轉了笑顏:“二位爺,請上上房歇息片刻,待我去請大掌櫃的前來,看他可有閑暇見二位,請吧!”
閣樓之上的清淨雅間之內,微風溫柔拂過湖麵,傳來水波潺潺之聲,甚為動聽,阮月與白逸之被堂官迎了進去屋內,阮月才徹底鬆泛了起來,將桌上的果子遞給了阿離兩個,靜靜等候著大掌櫃的前來。
白逸之無所事事隻站在窗邊漫不經心瞧著外頭,岸邊的浣衣人,雜鋪的說書人,皆循規蹈矩,時不時街頭巷尾的貓兒竄了出來,反倒增添了絲絲生機。
忽然遠處冷不丁傳來陣陣呼救之聲,他聞聲俯望著,河畔四周已然擠滿了人,都瞧著水裏撲騰的姑娘,皆是隔岸觀火,無一人相救。
“怎麼有人呼救?”阮月機敏起身,也向窗外望去,還來不及下樓,隻見白逸之頃刻縱身而下,直落入水中,潛下了許久才將那女子抱了上來。
他在眾街民的目光中,將那女子救上了岸旁,已是昏迷不醒。阮月也迅速趕了下去,隻見那女子衣裙破碎,肩頭腿踝皆裸露在外頭,穿著模樣也與旁人大不相同,阮月速速將鬥篷解了下來給她包裹著身體。
“姑娘,姑娘醒醒……姑娘……”白逸之拍了拍她臉,依舊不見動靜。
阮月驟然想起在除夕夜於禦花園之中相救靜妃一事,可她現在男兒裝扮,如此恐壞了這姑娘名聲,她想著便把了把脈象,所幸還有生命體征,阮月將這姑娘身上鬥篷掖緊了緊,對白逸之說道:“勞煩大師兄將這姑娘送去醫館之中吧。”
白逸之點頭將姑娘抱起:“我正有此意,你且在此侯著大掌櫃的,莫誤了大事,我將這姑娘安置好了便回來尋你。”
兩人分頭行事,白逸之一路小跑,險些跌了跤去,懷中的姑娘受了顛簸,大咳了幾聲,堵塞口中的水總算吐了些許出來,白逸之又暗暗發了內力,逼著她再吐了些出來,卻還是不省人事。
郎中示意白逸之將人放平來,把了脈象才道:“她胸中積水已吐了出來,脈象漸穩,有些著了風寒故還未醒來。”
“先生仁心仁術!不知何時能醒來?”
“老朽實在不敢確定,你抓了藥快快給她服下!回家去吧!”
這姑娘也不知家住何地,該往何處送去呢,白逸之正扶起她時,郎中又意味深長道了一句:“公子,恕我多言了,令妻體質虛寒,恐……”
不待他說完,懷中姑娘咳嗽幾聲,微微掙了眼睛,嘴裏不斷嚷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