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一會兒,被人接起。
電話那頭,低啞的男音,順過電波,傳了過來:“喂。”
喬蕊心裏緊張,心髒咯噔一下,開口:“你在十樓嗎?”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半晌,回答:“在醫院。”
醫院,還在醫院,已經一上午了。
“是成雪……”後麵的話,喬蕊沒說完,她覺得她沒辦法說完,心裏堵得不得了,說出來更堵,她揮揮手,裝作無所謂的語氣:“她傷得很重?需要留院觀察?”
“嗯。”
“那……”喬蕊深吸一口氣:“那你再陪陪吧,趙央叫我了,先掛了。”
啪的一聲,她闔上電話,將手機丟開,人仰躺在椅子上,整個人都被低氣壓籠罩了。
此時,醫院內。
景仲言放下手機,走進病房,卻正好看到成雪勉強坐起身子,要下床的動作。
他沒有做聲,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裏,淡淡的看著她。
成雪當即不動了,收回手腳,不好意思的看向眼前的男人:“我……我想去洗手間。”
景仲言走過去,按了鈴。
不一會兒,護士就來了。
“怎麼了?”
成雪看了景仲言一眼,眼底有些黯然,還是對護士說:“我想去洗手間,有點動不了。”腳上打了板子,手上還在輸液,弄得她行動不便。
護士看了旁邊的高大男人一眼,眼中有些不耐;“你男朋友不是在這兒嗎?”
成雪臉一紅:“他不是我男朋友。”
護士皺著眉,就算不是男朋友,扶著去去洗手間有什麼所謂。
扶著成雪上了洗手間出來,護士又看了看輸液瓶,這才走了。
人一走,房間安靜下來,成雪需靠在床上,幾次想張口,卻都閉了嘴,不知道怎麼說好。
“沒事我先走了。”景仲言看了看時間,想著喬蕊那通電話,淡淡的道。
他抬腳就要往門口走,後麵成雪急忙叫住他:“那個……等一下。”
景仲言停下,看向她。
成雪臉色不太好,她咬了咬唇,有些艱難的問:“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我還是想跟你道個歉,仲言……不,景先生,對不起。”
這個道歉,到底遲了多少年,景仲言不想去算,他也沒心情去算,其實他對成雪並沒多少喜歡,隻是那個時候,這女人的外形,的確剛好是他中意的類型。
交往一年,關係說親近不親近,說疏遠不疏遠,這或許也是她最後能毅然決然的離開他,跟景仲卿走得原因吧。
“我該說什麼?沒關係?”他挑了挑眉,語調上揚。
成雪臉色又白了一分:“我知道你還討厭我,我,我不想求你什麼,隻是我不希望,因為我們的私人恩怨,讓我失去這份得來不易的工作,我應聘了你的秘書,你應該……知道了。”
景仲言沒做聲,黑眸淺淺的瞧她一眼,轉身,出了病房。
人走了,便沒回來,成雪坐在床上等了好久,沒等到他回來,臉上又白了一分。
她摸出手機,撥通了一組號碼:“唐先生,我在醫院,你……能不能來陪我一下。”
午飯,喬蕊吃的漫不經心,基本上吃一半,漏一半,整個餐桌都被她弄髒了。
趙央比她先下來,她早就吃完了,現在就是純粹陪著喬蕊。
“所以,你到底怎麼了?”看著對方神不守舍的樣子,趙央有些鬱悶:“就算你們家那位沒時間陪你吃午飯,也不用幽怨成這樣?怎麼?我很失禮嗎?跟我吃飯就這麼讓你不高興?”
喬蕊將筷子擱下,歎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你還歎氣,喬蕊,你現在真像一個女人。”
“我本來就是女人。”
“我是說多愁善感,喜怒無常,隻有談戀愛的女人,才有這些特性,你別告訴我,你和景總鬧矛盾了,我告訴你喬蕊,我升官發財都指望你了,你要是要和他分手,也得讓他給我再升個級別以後,聽到沒有!”
喬蕊白了她一眼,她知道趙央不是說真的,但被她這麼一打岔,她也的確好了些:“你怎麼覺得你像賣女求榮似的。”
“你是我女兒嗎?叫我媽嗎?”
喬蕊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最後那點小煩躁,也消失不見了。
起了身,她將餐盤端起來,往外麵走。
趙央跟上,倒了剩菜,將餐盤放進了桶裏,兩人邊往外麵走,邊說。
“趙央,我認識你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談過幾個男朋友?”
“啊?”趙央愣了一下,一邊擦著嘴,一邊嘀嘀咕咕的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六個吧。”
“這麼多?”喬蕊嚇了一跳:“你才多少歲,戀愛經曆這麼豐富?我說的是很正經的男朋友,那種交往一兩個星期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