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證清白(1 / 2)

“參見戰王。”

暖閣外,侍衛環伺;暖閣內,跪了一地。

在眼下,坐著不動的扶桑顯得突兀。

雲暮停的視線自上而下,落在那女子身上。

那女子穿身清素的翠煙衣裙,淺淺一抹翠色跟暖閣很是相融,氣質自成一派,生出幾分幽靜,仿若暖閣內方才落下的爭執全然是恍惚間的錯覺。

她隻安靜坐著,目光半垂,手邊擺著銀針,手裏拿著雙筷子,把案上那些擺盤精美的食物弄得狼藉。

扶桑抬眸,尋著那道落在身上的目光回視,眸色淺淡。

那人身高近八尺,身材偉岸,站著尤為出挑。

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濃密的眉,雙眸漆黑如潑墨,高挺的鼻,唇微微抿著,看起來不太高興。

一身玄色錦衣,錦衣上用青絲繡著華麗的圖案,質地很好,應是很名貴。

兩人目光碰到一起,對方雙目如寒芒射出,冰冷一片,扶桑隻是眨了下眼,微微頷首,又低下頭開始擺弄碗碟。

安國侯疾步越過曲家人,在宜宣身邊站定這,雙目有淚盈眶,他緩緩蹲下,牽起宜宣的手,艱難出聲,喚道:“宣兒。”

暖閣內安靜,隻有王嬤嬤的抽泣聲,再無人應一聲宣兒。

安國侯的手覆在宜宣眼睛上,緩緩往下移動,替他將眼口合上,問道:“是誰?是誰害了我兒?”

王嬤嬤不知道真凶是何人,但宜宣死前吃的正是扶桑換到他旁邊的那碟平陽特色的糕點。

王嬤嬤眼中含著包淚,將目光投向那位與眼下氣氛格格不入的少女身上,“世子毒發前吃的那碟糕,是曲大小姐給的。”

安國侯順著視線望著扶桑,直接下令,“把她拿下。”

“不是我。”扶桑仿若是個局外人,侍衛上前將她抓住,她眉目間仍不見色變,直視那位痛失親子的中年人,“世子死前有角弓反張,瞳孔散大,抽搐等反應,死後眼睛聳出,口鼻內多有出血,下顎脫落,大致是中了一種名叫鉤吻的劇毒。”

話落,暖閣內陷入安靜,苗懷柔眼中閃出一絲慌張。

跪在地上的曲芙蕖抬起身,不顧禮數的指責,“大家都不知道世子是如何死的,唯獨你一開始就引向中毒,如今又道出毒藥的名字,隻有凶手才會如此清楚。”

扶桑猛地把筷子拍在桌案上,冷眼一掃,“人蠢就別說話。”

雲暮停走近曲芙蕖,冷色淡薄的問:“毒殺?”

曲芙蕖抬眸見著容貌驚人的戰王,麵上害羞,矜持點頭,細聲作答,“回戰王,是她說的。”

安國侯望向垂淚抽泣的王嬤嬤,王嬤嬤在點頭,哽咽出聲,“的確如此。”

雲暮停眸色幽微的看向那位冷靜的曲大小姐,“曲大小姐有何需要解釋的?”

“自然是懂行。”扶桑朝安國侯拱拱手,道:“侯爺明鑒。如果我真有心害世子,大可不必在世子倒下後施救。”

“宜宣死了!”安國侯怒道。

“鉤吻是劇毒,服食可致呼吸與心髒衰竭,量多可在短時內毒發致死,發現中毒已為時已晚,未能將世子救回。”扶桑始終平靜,麵對滿堂人的質疑爭對,話音不疾不徐,坦蕩磊落,“您經喪子之痛,傷心欲絕,大可將最有嫌疑的我抓去給世子償命,但毒殺世子的人逍遙法外,您甘心嗎?”

“你有何證據證明自己不是凶手?”安國侯強忍悲痛,質問扶桑。

“我學過些醫術,對驗屍一道略知一二。”扶桑說。

“你要驗屍?”雲暮停蹙著眉頭,眸色複雜,裏麵似是藏著湧動的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