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督軍府在南北城交界,如今算是中立。
然而,一旦賀南洲和他們聯姻,那麼對於局勢就是另一番解說了。
因此,這場聯姻至關重要。
而顯然,原本那位養在偏院裏的絕色美人,原本還是大家的談資,現在卻因為賀南洲從未在那邊留宿,讓大家接受了她也就隻是賀南洲救的困苦女子身份,僅此而已。
鞭炮嗩呐的聲音傳入小院,祁落雪披著紅色鬥篷,站在紅梅樹下。
她問了一句身邊的丫鬟:“心兒,少帥是不是要娶正妻了?”
“是呀,很熱鬧呢,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心兒問。
祁落雪搖頭,有些怯生生的:“我不敢出去,就不看了。”
心兒歎息一聲:“少帥也不知道把姑娘置於何地。”
祁落雪笑得一臉天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開心,我就開心了呀!”
說罷,她似想到了什麼,快步跑去了屋裏,將這些天繡的一個鴛鴦枕套遞給吳嬤嬤,歡喜道:“少帥以後有人陪了,我繡工不好,不知道他嫌不嫌棄,就當是我送給少帥的禮物了!吳嬤嬤,你幫忙轉交給少帥,然後再……”
吳嬤嬤見狀,心頭冷笑,這不露出狐狸尾巴了?
隻是下一刻,祁落雪紅了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聽爹爹說,現在結婚和西洋那邊一樣,會有喜糖。我沒吃過喜糖,嬤嬤能不能幫我帶幾個?就幾個,應該沒人說吧?”
聞言,吳嬤嬤一怔,卻還是拿了東西應了。
少帥府主宅,一派熱鬧,結束已然是掌燈時分。
賀南洲送走賓客,臉上原本的醉態消失,眸底已經被一片冰冷所取代。
他沒有直接回新房,而是去了書房處理公務。
這時,吳嬤嬤盛上來一張鴛鴦枕套,同時,將祁落雪的話原封不動地講了一遍。
賀南洲聽完,英俊的麵孔上沒有絲毫情緒變化。
片刻,他吩咐:“給祁小姐送喜糖過去。”
吳嬤嬤離開,賀南洲繼續看文件,卻再也看不下去。
他拿起那張枕套,繡工普通,卻一針一線極為認真。
隨即,他看到了枕套某處的血點。
腦海裏忽然映出她那日為他斟酒的手,心仿佛被蚊蟲叮咬了一口,微疼,卻也無關痛癢。
可即使隻是一片漣漪,也勾著他想要去親眼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替他歡喜。
思考間,賀南洲披上外套,沒有叫副官,便一個人走入了夜色之中。
寂靜的院落,賀南洲一走進就看到了燈下認真畫畫的女子。
纖手素衣,卻難掩傾城國色。
“畫好了!”她沒有察覺賀南洲的到來,而是轉頭衝心兒道:“心兒,你看看!”
畫紙被拿起,賀南洲站在陰影裏,看到畫紙上的男人,一身戎裝,赫然是他那天救她的模樣。
“心兒,你覺得像不像少帥?”祁落雪眼底都是光,那毫不加掩飾的崇拜穿過黑暗,直擊賀南洲的心。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大步走到門口,推門而入。
“少帥?”祁落雪猝不及防見到賀南洲,嚇得連忙將畫往背後一藏,眼底驚惶,仿佛受驚的小鹿。
這樣的她,讓他眸色一深,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