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剛剛落下,賀南洲周身氣息就冷了下來:“誰說出來的?!”
祁落雪頓時嚇得一抖,就要低身去行禮:“少帥,我就是一天在府裏花園散步聽到的,也不知道是誰。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對不起,我……”
“雪兒,你這是做什麼?”賀南洲連忙扶起她,心疼道:“都是下人的錯。”
“我不知道,原來那位姐姐是禁.忌,以後我不說了。”祁落雪低聲道。
“也不是什麼禁.忌。”賀南洲摟著祁落雪,眉頭卻是微微蹙起:“她已被我賜死,隻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祁落雪聽到這裏,心狠狠抽痛。
被賜死、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嗬嗬,玲婉姐姐醫術了得,又熟讀詩書、善良溫雅,雖不是傾城之貌,可嫁給賀南洲時候,也同樣二八年華!
而到頭來,換的是什麼結局?!
她的心狠狠一收,另一手已經摸到了袖中的勃朗寧。
可下一刻,賀南洲已然直起身子。
他笑著道:“娘子,該挑紅蓋頭了。
祁落雪的手落回原處,靜靜等著男人來掀開她的蓋頭。
“聽說,掀開蓋頭的時候心至誠,就能白頭偕老。”賀南洲微笑著,此刻的他褪.去一身鐵血,百煉鋼亦化為繞指柔:“雪兒,我們一定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又是那種熟悉的窒息感,祁落雪深吸一口氣,將那樣的異樣壓下,她輕輕應了聲:“嗯。”
心頭卻想,什麼一生一世?何來白頭偕老?
她就要在這新婚當天,要了他的命,給玲婉姐姐報仇!
瞬間,蓋頭被挑開,祁落雪視線一亮,對上了賀南洲含笑的雙眸。
此刻那雙眸底映著一身嫁妝的她,讓他的眸子也流光溢彩。
“雪兒——”他低頭吻她,唇瓣在她的唇上碾磨:“我們去喝交杯酒!”
然而,一句情動的輕喚還未說完,便驀然卡在了喉嚨。
砰的一聲槍響,賀南洲感覺到胸部的劇烈疼痛,不可思議地低頭去看那汩汩流血的傷口。
他伸手去捂血洞,卻有粘稠源源不斷流出。
他抬眸,眼睛裏都是破碎的深情和不可置信:“雪兒,你在做什麼?”
他看到了,她柔弱無骨的小手裏,此刻正握著一把槍。
而那把槍,正是他送她的,說讓她保護自己的安全。
祁落雪望著在自己麵前緩緩倒下的高大男人,她渾身發抖,手裏的槍咣當落地。
“雪兒,為什麼?”賀南洲繼續問,聲音有些輕,全是不敢相信的傷心和痛苦:“我們這麼相愛,你,為什麼……”
祁落雪胸口劇烈起伏,此刻的她,似乎才是被槍殺的那一個。
她搖頭,驚懼地望著麵前的男人。
她想,她報仇了,可為什麼一點都不覺得歡喜?
“雪兒。”賀南洲伸手去握祁落雪的手,可終究還是抓不住,他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卻將她此刻的模樣深深印在眼底:“你早就計劃好的,是嗎?”
她不說話。
“那你隻回答我一個問題。”他執著地鎖住她的眼睛:“和我在一起的這一年,你可曾有那麼一刻,真的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