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滿地,荷衣在遠處忙著,時不時抬眼,遠遠的看向林中的景象。
主上在顏姑娘身邊坐了許久,那顏姑娘今兒也真是能睡,虧她內力不錯,可主上的無聲無息也確實不容易叫人發現。
不由的,荷衣又悄悄的離的更遠,將院子裏石桌上那塊被顏姑娘快要刻好的石頭和那畫著一塊玉的紙收拾起來放好丫。
時近傍晚,那陣炎熱終於消退,顏紅葉睡的更是舒服,輕輕翻了個身,平躺在石椅上,也不知是在睡夢中看見了什麼,張了張嘴,又皺起眉,直到眉心舒展,又輕輕一笑。
樓澈看著她,眼裏的暖意不由加深媲。
他伸過手去,將被風吹到她臉上的青絲輕輕撥開,眼見著她睡的極舒服的樣子,他便淺笑著,滿眼縱容。
緩緩俯下身,小心的側躺在她身邊,又小心的,輕輕的將她攬進懷裏。
本來身下是堅硬的石頭,忽然間身邊極暖又被擋住了輕風,再怎麼睡的香沉,顏紅葉也終究還是能感覺到,不由的,蹙了蹙眉,陡然睜開眼。
卻瞬時,朦朧的眼前映出一張漸漸放大的笑臉,直到雙唇被人俘獲,她還處在震驚之中無法回神,整個身子赫然被壓住,溫柔的唇在檀口中流連不去,整個人被擁入懷裏,仿佛一瞬間給了她一種名叫窒息的黑暗,卻又暖暖的。
顏紅葉怔怔的望進眼前的一雙黑潭,渾然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也不知究竟是吻了有多久,樓澈仿佛一絲讓她喘息的餘地都不曾留過,直到顏紅葉因為失了呼吸而漸漸閉上眼,他才終於將她放了。
身上的壓迫感一瞬間消失,猛地,顏紅葉翻坐起身,一抬眼,見樓澈已然遠去,徒留一襲白影。
她不由遲疑的抬起手,放在微微有些腫脹的嘴邊,久久無言。
微風揚起滿地落花,顏紅葉才在這種依然的半睡半醒中回過神來,轉眸又看了一圈四周,已不見樓澈的蹤影。
剛剛,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姑娘。”荷衣走進林間,見她雙眼發直的坐在石躺椅上發呆,不由輕輕一笑:“你怎麼了?”
顏紅葉猛地抬起頭來:“剛剛……”
卻怎麼也說不下去,臉色微窘:“額,沒什麼……”
“剛剛主上有來過,見姑娘你睡的香沉,便一直坐在這裏看著姑娘呢。”荷衣一臉羨慕:“顏姑娘,你真是幸福,從不見主上對什麼人這麼好過,小心翼翼的,姑娘你能被主上這樣喜歡著,真好。”
這麼說,剛才的事,是真實發生的。
顏紅葉靜下心神,閉了閉眼,才緩步走下石椅:“他人呢?”
“主上說在前廳等你。”
“好。”顏紅葉整理了一下衣衫,又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當做剛剛那一切隻是一場夢。
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千蝶莊是樓澈送予她的住所,而這莊中的一切,似乎盡在樓澈的掌控之中,顏紅葉不是不知道自己其實就是他眼皮底下的螞蟻,但終究也寧願什麼都不再查,什麼都不知道。
前廳位於千蝶莊靠大門那一側的正廳,走過兩排青石板,路過鬱鬱蔥蔥的精致的翠苑,步入前廳,果然看見樓澈正端坐在裏邊,獨自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