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非常感謝。”少女立刻低頭微微鞠躬,表達謝意。
“沒關係,需要我怎麼說?”
“就說……千葉美姬在這裏玩得很愉快……就行了……”少女低聲說,“隻要證明我不是P圖就好……”
“我證明,千葉美姬在這裏玩得很愉快。”鍾文秀對著手機鏡頭,很隨意地說道。
“啊,可以了……謝謝您……”千葉美姬感謝道,“您住在東京的什麼地方呢?如果我猜的不錯,您應該是東京本地人。”
“我不是日島人。”鍾文秀說。
“啊?”少女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我以前在日島住過一段時間,就是那個時候學會了日語。”
“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千葉美姬道歉道。
“沒事。”
飛機已經開始加速,一股超重感將他壓在座椅靠背上。
鍾文秀轉過頭,失去了繼續談話的興趣。
他再次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數年前的景象。
當時三井夏美還是一個小女孩,她總是喜歡穿一件粉色的和服,在院子裏跑來跑去,腳下的木屐吱呀呀地響,而自己則坐在櫻花樹下,苦著臉背誦五十音。
那個時候父親還健在,他們在東京住了大約三年。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學會了一口流利的日語,並且和三井家族的女兒訂了婚。
可現在,父親已經不在了。
多年過去,夏美也長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吧……
以三井家族的勢力,確實不應該將唯一的女兒嫁給自己,想到這裏,鍾文秀也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他搖搖頭,靠在椅背上,睡意很快襲來。
……
四小時後,飛機降落,鍾文秀也醒了過來。
背著背包,走出機場,他發現外麵竟然飄起了小雨,地麵濕淋淋的,一股寒冷的空氣衝進肺腑。
“沒有帶傘,不過無所謂了。”
鍾文秀聳聳肩,邁步走進雨中。
“等等!”
他停住腳步,回頭一看,原來剛才認識的千葉美姬打著一把傘,小跑過來,禮貌地說:“您沒有帶傘嗎?讓我送您一段路吧。”
“不用了,有人接我。”
鍾文秀看向不遠處,那裏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轎車外有兩名身穿西服,帶著墨鏡的黑衣男子,他們舉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三井家族接待處。”
“啊……原來您是去三井家的……”千葉美姬彎腰致歉,“抱歉,是我唐突了。”
“沒事,隻是有個熟人在三井家而已。”鍾文秀搖搖頭,“再見。”
他走進雨中,回頭時漆黑眸子中流露出的隨意和坦然之色,讓舉著傘的女孩愣愣地站在原地,竟然連招呼也忘了打。
他走近黑色轎車,舉著傘的黑衣男子迎接上來,禮貌地問:
“您是鍾文秀先生嗎?”
“是我。”
“您到的很準時。”黑衣男子介紹道,“在下名為三井拓海,是家主派來迎接您回去的。很高興見到您。”
“飛機沒有晚點。”
鍾文秀隨意道。
“請跟我來。”三井拓海微微躬身,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坐進副駕駛,三井拓海坐在駕駛位,黑色轎車緩緩啟動,車澈在雨水中留下了兩道痕跡。
鍾文秀本來就沒什麼聊天的心情,而三井拓海顯然也不是健談的類型,於是一路無話,大約二十分鍾後,轎車緩緩停在一座大院的門前。
院門口張燈結彩,穿著和服的女孩子們打著透明的雨傘,踩著木屐,在雨水中走來走去,一群穿著黑衣的保鏢以及傭人在忙碌著布置院子,打掃衛生,招待客人。
一副過節的氣氛。
“今天是什麼日子?”鍾文秀問。
“今天是我們一年一度的正思節,對應著東方的中秋佳節。這一天我們會祭奠祖先,和家人團圓,並且宴請賓客,是三井家的盛會。”三井拓海說。
“原來如此。”鍾文秀點點頭,不再多問。
他們走下車,迎麵從院子裏走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見到三井拓海後笑著打招呼:“拓海,這就是你去接的那個想娶夏美的外國人?”年輕人打量著鍾文秀,“看這寒酸的樣子,果然配不上我妹妹。”
“誠治少爺,請注意禮節。”三井拓海提醒道。
“嗬嗬……這是我們家,對一個外人還需要注意什麼禮節。”三井誠治冷笑一聲,“行了,你把他帶到休息室吧,等到父親有時間了,就會召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