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老人出現時,這個男人立刻趴在桌子下方,想要躲避老人的視線,但現在居然不聲不響地死了,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來。
相比於三井誠治和千葉洋史,這個肥胖的中年男人死得無聲無息。
反而更加令人恐懼。
“可惡……還有其他人……”
鍾文秀轉過頭,這才發現,原來大廳內的一盞盞油燈,已經不知不覺中熄滅了好幾盞,幾個穿著西服的男人無力地跪倒在座位上,垂著頭,鮮血滴答滴答地從鼻孔和眼睛裏留下來,灑在地上,彙聚成暗紅色的一攤。
“怎麼會這樣……”三井拓海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似乎被嚇傻了。
“父親呢?夏美呢?”三井直人猛地推了旁邊的三井拓海一把,“快去找他們!然後報警!”
“哦……是!”
三井拓海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向著後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但跑到一半,後門砰的一聲打開,一個身材魁梧、穿著月白色和服的中年男人拉著一個穿著粉紅色櫻花和服的女孩跑了出來,兩人神色驚慌。
“家主大人!夏美小姐!”
三井拓海停住腳步。
“該死的!”
跑出來的人正是家主三井吉藏和他的女兒夏美,他也看到了門口的老人,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這邊也有……”
“難道後門那邊也出事了?”三井直人匆匆地跑過來,問道。
“是的。我和夏美本來在墓園那邊,但突然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而且那些泥土仿佛在被什麼東西攪動著,好像那些屍體全部要從地下鑽出來!”
三井吉藏有些驚慌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祖爺爺為什麼會活過來,還殺了那麼多人……”三井直人顫抖著問。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祭祀的儀式出了問題。”
“是光。”旁邊的鍾文秀突然開口道。
“什麼?”三井直人愣了一下。
“文秀!”三井夏美突然看到了旁邊的鍾文秀,怔了半秒鍾,突然撲了過去,一把抱住鍾文秀,“你明明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也沒辦法。”鍾文秀苦笑著拉開激動的女孩,“你先冷靜一下,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相比於幾年前那個滿地瘋跑的小丫頭,夏美現在身高已經接近一米七,亭亭玉立,臉蛋紅潤,皮膚白皙,身材姣好,穿著和服的她更顯得楚楚動人。
隻不過,他此刻無心欣賞。
剛才他一直在思考,將之前那位神秘的老人所說的話仔細琢磨一番,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堵在正門口的已經死去百年的“三井信彥”,或許也遵循著一種神秘的規律而行動。
之所以沒有走進來,是因為他必須遵守那種特定的法則。
或許,“殺死會客廳內的所有人”就是其中一個法則。
但相比於這個,他認為更有可能的規律是光。
“怎麼說?和光有什麼關係?”三井直人問。
“你發現了嗎?”鍾文秀冷靜地說,“所有死去的人,在死亡之前,身邊的燈都會熄滅。剛才我就注意到,千葉洋史在死前,手裏提著的油燈是先滅掉的。”
他又示意三井直人看向對麵,“你看,那些死去的人的桌子上,油燈全部滅掉了。”
三井直人順著鍾文秀的話看過去,果然發現對麵的桌子上,燈光熄滅的那些地方的客人已經全部悄無聲息地死去了。
“油盡燈枯。”
鍾文秀表情嚴肅地說,“我想,當這些燈全部熄滅的時候,就是他走進來的時候……”他捏緊拳頭,“不過,那時候我們也已經全部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