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裝望,熾焰煌煌皎顏郎(2)(1 / 2)

負手輕輕走近昏睡的她麵前。

原本一副辨認不出喜怒的黝黑麵容此刻猶如冬日那一絲溫暖的陽光一般籠罩著榻上佳人。

竟然與方才一比,多了幾分柔情之色。

卻見那佳人忽然眉頭微皺。

定睛一看,見她細長宛若蝴翅的睫毛輕顫。

“長恭!”

原本內心還難掩幾分欣喜的他,這會兒卻是生生的因為這兩個字,眸光再次逐漸暗淡下去。

“醒了?”

聲音恢複了見到她時,那般辨認不出喜怒的平淡語氣。

“這是哪兒...”原本迷離朦朧的視野逐漸清晰,那有些黝黑的麵龐逐漸映入她眼簾,讓她如夢初醒般放大了瞳孔,當即驚詫出聲,“宇文邕,你果真是個變態!你...你這是趁人之危!”

“難道在你的心中,我一直是那樣的人麼?”已經習慣了她的一驚一乍,宇文邕語氣更是沉了幾分,目光直接與其對視,卻也笑的意味深長的模樣,戲謔的看著她,“朕隻是嫌你太過吵鬧點了睡穴讓你昏睡過去而已。是娥姿心善,讓你躺在這裏的。否則你還想待在哪裏?牢房裏?”

“如你所說,我內心認識的,隻有當初那個宇文公子,宇文大司空。現在站在我麵前的是何人?我鄭清清並不認識!還希望周國皇帝不要為難我一介小小女子。若是你想用我來當人質,威脅蘭陵王與齊軍,那我看在多年朋友情份奉勸你一句——不要做這些無謂之事。是要江山還是美人,眾人內心想必是一清二楚。你這樣做隻是徒勞。”

不知是不是因為宇文邕再次將她扣押而感到憤憤,這會兒看著宇文邕,就連說話的神色也開始有些夾槍帶棒起來。不知是不是為了故意激他。

隻是見他神色依舊平靜無波,身形卻是因為她說的這句話而僵了僵。整個人的心也不由得一緊。

卻見他是一言不發,逐漸向鄭清清逼近。

眼看就要到了曖昧的動作,隻看他又是十分識趣的停在她麵前,眸中帶著幾分危險的精光,唇揚起一抹自嘲的笑來,“你就這樣擔心高長恭,在乎高長恭,以至於每每朕對你表達的真心,你都視而不見?”

“是!我是非常在乎長恭,更擔心他的安危。一直以來,我從未與你有男女之情這方麵想法,一切,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所以,日後若是我倆得以相見,那就隻能有兩種結果——第一,便是我們撇開某些讓我們互相看不對盤的因素,以及過去種種,做個普通的知心朋友。”

“那二呢?”

“自然是如同齊國與周國世代關係一般。”

見逐漸逼近她的宇文邕識趣的停了下來,她內心卻是大大的鬆了口氣,而麵上卻依舊強撐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妄圖想與宇文邕在商言商,進行好言談判。

但結果可想而知。

針尖對麥芒——

兩人的嘴是一個比一個的都還要伶俐,誰也沒給誰讓步。

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要和宇文邕這鐵石心腸的人好言相商,講的什麼大道理。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既然如此,於半個時辰之後,你便看著這次,朕是怎樣一舉拿下洛陽城,攻下北齊。倒要看看他高長恭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能在危機關頭趕來救急!”這句話後,他便一臉憤然的迅速瞥了她一眼,然後不顧她的反應,隻身拂袖而去。

到頭來,她還是成了談判失敗的人。

非但如此,最後還落得被宇文邕派人監視她收場。

著實讓她內心一時間是又氣又懊惱。

不過仔細聽宇文邕方才那番話,這會兒她內心便是不免有些疑惑。

按道理來說,長恭是應該和斛律老將軍同時到達才是啊。

聽宇文邕這語氣,莫非長恭在中途是與斛律老將軍兵分的兩路趕來洛陽城的?

不過依照她的記憶看來,這附近山頭,是為邙山與這洛陽城最為相近。想必若是長恭帶著軍隊在短時間趕到洛陽城,葉並非是絕無可能。

倒是現下,她應該好好關心,注意一下自己眼下遇到的困難——

自軍帳外的角度看去,這宇文邕派來看守她的人幾乎是可以圍繞著她所在的營帳三圈二有餘了,且看起來,各個性子都是同宇文邕如出一轍,絲毫沒有一點人性,一點都不通情達理!

宇文邕走後的不久,任她是如何扯著嗓子,毫無形象的咆哮,要求宇文邕放了她,還是直接想撂倒這這個看守的士兵...在她眼裏和心裏自覺,都是個吃力不討好的體力活兒。

況且,她的行動範圍也是極其的受限製,除了方便與休息時間以外,其他時間,隻要是她出了這座營帳,這繞了軍營三圈的看守,簡直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