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李德林趕緊扶住了,看向屋內四人,一片驚慌:“我也不知道她會如此莽撞!”
“先看看,陳玄,你出手,有分寸的吧?畢竟是汪兆銘的人,萬一出了事,我們也不好說話。”胡鄂公有些尷尬。
對於同盟會這個組織,四處漏風的情況,陳玄都已經麻木了,撇嘴道:“我出手力道很輕,我隻是將她打暈,讓她暫時閉嘴而已,估計就是頭疼一會兒,至於臉麵,沒看見連水泡都沒起麼?”
“那就好。”王金銘居然也大大鬆了一口氣,看著陳玄不解的目光,苦笑解釋道:
“這女子,是南洋富商之女,對我同盟會多次解囊讚助,又頗為傾慕汪兆銘,從南洋追到菊花,又追隨北上一路來到京城,實在是……”
“先不要說這些了,沒有任何意義。”陳玄止住話頭:“李德林,你把人交給鄂公,機靈點,下去看看,有沒有人聽到剛才的話,想要出門告密的?”
“吳大哥,你和金銘大哥,馬上出發,事情不能再拖了,遲則生變!”
又看了一眼假裝暈倒,實則心跳、呼吸都已經恢複正常的陳璧君:“我知道你已經醒了,我們的行動越順利,你的情郎就越安全!”
“好!隻要你們是為了救出兆銘,我可以不計較剛才你的冒犯!”陳璧君聞言,頓時站直身體,伸手一抹茶水,仿佛沒事人一般,目光炯炯地看著陳玄。
“你你你……”王金銘頓時無語,指點著陳璧君苦笑連連。
說實話,對於這個癡情一片又幹脆利落的女子,同盟會的諸人也是愛屋及烏,頗為欣賞的。
但是陳玄對於這種為了一己之私,絲毫不顧他人的女子,實在是好感欠缺,尤其,還知道她以後會帶著汪兆銘一起,成為漢奸,那就更是不齒了!
不過,這種人,還真不能放任,陳玄心中一動,對陳璧君開口道:“想要救汪兆銘,必須雙管齊下。一麵,我繼續想辦法刺殺,如果殺掉了載灃,自然就不會有人再去計較汪兆銘的事情了。
另一邊,你發動報社,尋找閨蜜,製造輿論,至少,不能讓他被砍頭,他現在的罪名,最多也隻是一個刺殺未遂!”
“好!我這就去做事!”陳璧君聽了陳玄的話,急急忙忙出門去了。
這時,李德林也上樓來了:“沒人注意到,這個時間點,有錢有閑的都去八大胡同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
“那就好,事情解決了。”吳祿貞鬆了一口氣,非常滿意地看著陳玄:“那我這就先行一步,金銘你隨後就來,就在明天,我們一定要控製第六鎮。”
“嗯,我想,此刻,國家安危,其實是係於吳大哥一身,斷然要多加保重。
我們能夠行刺殺之事,未必滿清不會如此行事,你的警衛之中,隻要有一人被收買,那就大事去矣!”
陳玄覺得,還是要說清楚了比較好:
“不是同盟會的弟兄,最好不要讓他們掌握重兵,而身邊的警衛,更是要細細審查,有沒有嫖賭的嗜好,這種是最容易被收買的!”
感激地看了陳玄一眼,吳祿貞點點頭:“我連夜回去之後,先排查奸細,再清理軍隊,時間,絕不會超過兩天!”
“那我就在後天晚上出手!”陳玄也確定了時間。
胡鄂公點點頭,就這兩天時間,以滿清的辦事效率,想來汪兆銘也不會受多少委屈。
王金銘也提出告辭:“鄂公,我也要去召集人手了,我這一走,京城之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及早聯係總理歸國!”
“我明白。”看了正在道別的陳玄與吳祿貞一眼,胡鄂公重重點頭。
此事一旦成功,刺殺的陳玄頓時就會成為大英雄,還會將此前行事不密被抓的汪兆銘給徹底比下去!
而吳祿貞則會成就滅國大功,反觀自己二人,又有什麼功勞?
唯有牢牢站在總理一邊,才有大義在手,可以與大功在手的吳祿貞、盛名在外的陳玄一比高下。
雖然,此刻陳玄還沒有刺殺成功,但是胡鄂公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陳玄必然能夠成功!
不止是自己,就是吳祿貞,還有王金銘,不也毫不猶疑地相信了陳玄麼。
這種冥冥中的感應,許多英雄豪傑都曾有過,尤其,是在重大轉折發生之前!
胡鄂公熟讀史書,自然對此了解的一清二楚,也更加不敢不信。
與吳祿貞、王金銘分別告別之後,陳玄頓時就清閑了下來,一把拉住正要去發電報的胡鄂公:
“鄂公,你對京中形勢門清,先對我說說,這京中有哪些高手,會被那載灃所用,對我刺殺之事造成障礙。”
“嗯,這的確很重要,不過,且待我發好電報,再去找兩個武道中人,一起來與你分說才詳細一些,免得我一人記憶不夠全麵,那會誤事的。”胡鄂公微笑點頭,然後出門而去。
陳玄頓時愕然失笑,這個時代的豪傑,看起來都很精明,沒那麼好糊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