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得三天,林衝和朱貴,都將自己的功法整理成冊,交給了陳玄,並親自演練,作出說明,讓陳玄領略到了其中的樂趣,單單用神識去窺探,哪裏比得上讓人自己講述其中的體會?
勞力者治與人,勞心者治人這句話的精義,讓陳玄再次有了體會。
等到林衝將手下再次操練了半個月之後,陳玄叫來了林衝:“賢弟,我聽說你在東京還有家,為何不取來山寨,一起過日子何等和美?”
“哥哥有所不知,”林衝眼中鬱鬱,拱手道:“我是惡了高俅高太尉的公子高衙內,之前被刺配滄州時,便寫了休書寄回家中,免得他們再被騷擾。此時再去,不是害了內人一家?”
“賢弟,你是想差了。”陳玄擺手,看著林衝道:“這世間弱肉強食,你忍讓一步,人家便以為你好欺,侵占一步。
你若是當初直接殺了高衙內,然後帶著家人一並逃走,可有後邊的諸般事情?”
林衝聞言,恰似一個霹靂,頓時呆住了,自己如何不曾想過,可是,一貫以來的為人處世,卻是將他牢牢地束縛住了!
那日自己被陸虞侯叫去喝酒,再到家中侍女過來叫自己前去救人,中間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有什麼事情,該發生的,想來都已經發生了。
到得樓下,自己都不敢撞門,就是不願意看到不想看到的場景,後來自己為什麼隱忍,不就是已經心灰意冷了麼,這才寫下休書——
免得妻子掛著自己老婆的名頭,受了高衙內欺負,最終還沒有個著落。
可是這時聽陳玄如此撩撥,忍不住就怒火冒起,眼睛之中殺氣隱現:
“寨主哥哥,你這話,說的差了,林衝不過一個凡人,再有本事,可能打破東京,哪裏能夠不顧家中老小性命,快意恩仇?!”
“那你,可曾想過,若是那高衙內在你離去之後,變本加厲地欺負你家娘子,她一個弱女子,又該如何是好?!”陳玄盯著林衝,再問。
“哪裏會如此,林衝已經寫下休書,高衙內,他若真是喜歡,明媒正娶便是!”林衝低著頭,從牙齒縫裏邊蹦出了這句話。
“你,真的是大好人啊,”陳玄歎息一聲,問道:“若是他欺負了之後,卻又棄之若履,你妻子豈不是隻有自盡一途?”
“若是他真敢如此,林衝定要將他全家殺盡,以報此仇!”林衝抬頭,已經是血灌瞳仁,如魔似妖,欲要擇人而噬!
陳玄點點頭,就是要你變成這幅模樣,自己收服了才是最強的林衝!不然,一個不溫不火的家夥,就是留在山寨裏邊,也是出工不出力的。
“如此,且待我施展道法,帶你去東京一趟罷,看看究竟,如果你妻子未曾失貞,還是一並取回山寨為好,你覺得如何?”陳玄笑著問道。
林衝聽了,呆呆傻傻,看著陳玄,忍不住問了一句:“哥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便是你休要動作,跟我來就是!”陳玄也不解釋,一把抓住林衝的肩膀,引力領域展開,兩個人騰空而起,直入雲霄,立於雲端。
然後不顧林衝驚駭欲絕的表情,百倍重力加速,風馳電掣一般衝向了東京。
一開始時,林衝幾乎要狂呼大叫,發泄心中的激動之情,而後又被狂風灌入口中,風刃切割得滿臉血絲,這才消停。
不過眼中對於陳玄的敬畏那是大大增加了,對於能夠迅速看到自己妻子貞娘也抱有了一絲期望。
過了好一會兒,陳玄來到了東京城上空,才停下了飛行,問道:“我可不識東京道路,大嫂家在何處,還要賢弟指點一二。”
林衝收拾心情,朝下望去,好一會兒,這才伸手指點道:“左下巷弄口有兩顆大柿子樹的,往裏邊數第三家,那便是賤內家。咦?那高衙內,怎麼帶人在外邊拍門?莫非?”
“恭喜賢弟,看來,大嫂顯然未曾與他同流合汙,還是念著賢弟的!”陳玄見了不由笑了起來:“我們這就下去罷!”
此時,張教頭隻是使力氣頂住了大門,叫道:“我家女兒,早已嫁人,衙內你豈可胡來,須知律法不容。”
門外衙內的幫閑們聽得這話,頓時笑將起來:“律法,我家衙內,就是律法!快些開門,衙內快活了,說不定還給你家娘子一個結果,反正,林衝已經死在滄州了!”
這話一出,閣樓上頓時一聲驚呼,那林衝娘子張貞娘眼前一黑,差點一個倒栽蔥,從窗口墜下。
眸子之中,一片絕望,一滴眼淚也無,隻想跳下去也罷,幸得身邊侍女錦兒趕緊扯住:“官人福大命大,休聽他們胡說!就是要絕了娘子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