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錦兒的勸解,張貞娘這才稍稍有了些希望,點頭道:“說的是,隻要沒有見到大哥屍身,我就絕不相信他們胡扯!”
“這就對了!賢弟,大嫂真的是堅貞不屈,還不過去相認!”陳玄兩人落到閣樓樓梯口,伸手一推,將林衝推了進去。
兩女聽得聲響,回頭來看時,頓時瞪大了眼睛,張貞娘喃喃道:“是大哥回魂來看我了麼?”
錦兒也戰戰兢兢地護著張貞娘,勉強開口道:“官人,休得害了娘子,你要找人報仇,也要找門口那高衙內去!”
“貞娘,是我!”林衝的眼圈卻是有些泛紅,張貞娘看著熟悉的人兒,頓時忍不住了,不管是人是鬼,一把撲了過來,兩人緊緊摟住,再難分開。
陳玄見了,便招手,叫了錦兒一起下樓等候,給這對苦命鴛鴦留一處說說心裏話的空間。
過的好一會兒,兩人才下得樓來,拜謝了陳玄,止不住歡喜之情,又要去見張教頭,卻被陳玄一把攔住,淡淡地看向林衝:
“賢弟,此刻,你的大仇人,高衙內,陸虞侯都在門外,你是準備如何處置?”
林衝本來回來便是要報仇的,但是看看張貞娘還好好地在家,頓時一腔熱血便定了下來,有些猶疑起來:“或許,我們可以悄悄地走了?”
拿眼睛覷定陳玄,指望陳玄能夠一次性帶走一群人。
“我是能夠帶人,但是女流之輩,身體嬌弱,哪裏受得了這罡風之苦?”陳玄淡淡地回答:“你還需想一個法子,將這裏的事情斷根吧,不然,總不能將高衙內引到山東去?”
“你細細想想,若是沒有我帶你來,此刻你的家人,看看今天的情景,又會是如何?”
林衝聞言,頓時心回百轉,摸摸臉上金印,狠聲道:“如不是這個金印,我這邊殺將出去,結果了那幾個仇人,回頭帶著家人,一輛馬車便可以將人通通帶走!”
“嗬嗬,你當我給你的丹藥,是假的麼?”陳玄笑了起來,不乏嘲笑之意。
林衝聞言,想到了杜遷宋萬兩人的變化,頓時眼睛亮起,當即拔出匕首,對著銅鏡,朝著自己臉上便是一刀下去,連著金印一起,割下了小半塊臉皮。
嚇得兩個女人眼淚都流出來了,又急忙捂住嘴巴止住叫聲,林衝也不多說,拿出那碧綠的丹藥,捏碎了往自己臉上敷去。
張貞娘見了多少也明白些,趕緊掏出白色紗巾,幫忙擦拭流下的血跡,又叫錦兒去燒熱水過來,被林衝止住,隻因陳玄的丹藥,效果太好。
刹那間,疼痛便已經消去,血止疤生,一陣陣麻癢傳來,林衝眼看著銅鏡裏邊,自己的臉皮再次長好,便如往日好好人一般,頓時拜謝道:“哥哥且坐,我這便去做事!”
安撫了破涕為笑的兩女一聲:“你們先收拾細軟,等一下我們就走!”
拔出腰刀,走了側麵翻牆而出,看著那幾個熟悉的身影,心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摸到那陸虞侯身後手起一刀從後心捅入,左手捂住他嘴巴,橫攪拔刀,剩下的幾個都是弱雞,當不得林衝幾下,便通通倒在了地上,眼見得沒了氣息。
最後那高衙內發現不對時,身邊已經沒有人站著了,再看到這殺神居然是林衝,頓時轉身要逃,腳下踩到些血泊,頓時滑倒,連滾帶爬卻又驚慌失措,一連抓了幾下都沒有能夠爬起。
眼看著林衝惡狠狠地走近,急忙求饒,終究放不下架子,還是嚇唬道:“林教頭,我爹爹可是太尉,你須想清楚了。”
見林衝不為所動,手中帶血的刀揚起,這才發慌:“別,別殺我,我不曾對你家如何!救——”
話音未落,接受過陳玄的心理建設,完全擺脫了枷鎖的林衝,已經毫不遲疑地一刀斬落,將他頭顱斬下,被那脖子裏邊的血衝得撞到了張教頭家的大門上。
那門縫裏邊,張教頭看得呆了,跌腳叫苦道:“這可如何是好!”
急忙開門,幫著林衝將幾個屍身都拖進家中,又挖了些新土,勉強蓋去了門口的血跡,能拖一時是一時。
一商量,沒得辦法,趕緊幫手收拾細軟和一兩套換洗衣物,又出門去雇了一輛大車回來,幾個人一起上了車,往城門口便走。
此時便是越快越好,等到高太尉發現不對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急忙發出畫影圖形通緝捉拿,一行人已經回到了梁山泊。
卻是陳玄到了偏僻處,讓林衝一家人都進了大車說話,借口自己路熟,要了趕路的活,帶著整輛大車都騰空而起,直接飛回了梁山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