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怎麼在這兒(1 / 1)

尖細的女聲從話筒中鑽出來,差點刺破兩個人的耳膜,鍾千夏把手機拿開了些,凝聲問:“鍾翔?他又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啊!他不知道在那兒惹了什麼大人物,人家都圍到咱家來了!千夏...你得救救你弟弟,他哪懂你們那個圈子的事兒啊......”

電話裏的女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著,鍾千夏調小了聲音,疑惑的看向蔣濯。

她和鍾翔的最後一次見麵,就是在橡樹餐廳,難不成是蔣濯的人?

“不是”,蔣濯顯然還在懊惱剛才的被打斷的事,沉著臉把人從地板上抱起來,放到了沙發上,“我確實暗示過要教育一下他,但是沒怎麼動手。”

聽他這麼說,鍾千夏放心了些,對著話筒敲了兩下,打斷了女人的喋喋不休。

“聽著,你告訴鍾翔,我現在可以過去,但是如果他不聽我安排,那他是死是活都和我無關。”

“你怎麼能這麼說啊!阿翔他也是你爸的兒子,那是你弟弟!”

“是麼?我可沒覺得鍾翔有把我當姐姐看。”

想到鍾翔夥同傅雅雲幹出的那些事,鍾千夏就冷笑連連:“要麼讓他閉嘴待著,要麼讓他自求多福,你選吧。”

聽出了她語氣強硬,對麵的女人態度軟了下來:“有話好說,你快過來吧千夏......他們都在外麵砸門,我怕啊......”

鍾千夏閉了閉眼,掛了電話。

蔣濯拿了毛巾,正一點一點給她擦拭浸濕的頭發,聞言問道:“你要過去?”

“我要是不過去,鍾翔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鍾千夏接過他手裏的毛巾,在頭上胡亂抹了一把,“你沒工作可以這兒待著,我先走了。”

“等等”,蔣濯伸手,修長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腕,遲疑道,“或許,我也能幫上忙......”

鍾千夏緩緩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目若秋水,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他們之間的關係始於情人,最終也會止於情人,插手對方家裏的事,便有些過界了。

“阿濯......”

“不,行了,不用繼續說,”蔣濯的笑容有些苦澀,“我糊塗了。”

他這麼說,鍾千夏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點點頭,沉默的走了出去。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實在應接不暇,鍾千夏開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油了。

她歎了口氣,走到門口叫了輛出租,等到了那個熟悉而陌生的家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千夏!!千夏你可來了千夏!”

剛一下車,門口就迎出來一個女人,她一看就上了年紀,卻化著濃鬱誇張的妝,青白色的麵容上蜿蜒出兩道曲折的淚溝。

鍾千夏不著痕跡的躲了躲,問道:“人呢?”

“阿翔在裏麵,那些人時不時就動手,你弟弟的背都被打出血了,你說這些人怎麼就不講道理啊......”

“他幹什麼了?”鍾千夏心煩意亂的問。

“他一個按部就班的小職員,他能做什麼呀!”女人的聲音驟然拔高,“你怎麼盡向著外人說話呢!”

“外人?”鍾千夏嗤笑一聲,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兩個人中間點了點,“爸爸破產的時候你記得你是怎麼說的嗎?難不成在你心裏,我就不算外人?”

女人語塞,支支吾吾的想反駁,但當年確實是她主動和鍾千夏斷了關係,今天就算鍾千夏不來,她也挑不出什麼理。

不過她知道鍾千夏一定不會見死不救,就憑鍾翔也是她父親的血脈,是他在病房裏都惦念的小兒子。

“當年的事,是王姨不對,但王姨也沒辦法,你弟弟沒你有出息,他要找工作娶媳婦,沒有錢我們倆過不下去啊......”王玉琴說著,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那沒有一分錢還要背著巨額債務的我就能過下去嗎!

鍾千夏心中悲涼又憤怒,她想拽著對方的衣領子大吼,甚至想上手扇她幾巴掌然後一走了之,但她最終什麼都沒做,沉默著推開了別墅的大門。

剛進去,鍾千夏就愣住了。

和她走的時候不同,屋裏考究精致的裝修已經變了一副模樣,花重金從國外運回來的水晶燈碎了一地,她最愛的鋼琴被拆的七零八落,真皮沙發上坐了一個男人,身後站著一排西裝革履的保鏢。

聽見動靜,男人麵色不善的瞟了一眼,卻在看清來人的時候頓了頓,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鍾千夏?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