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夜居高臨下看著渾身都緊繃著的文年。
“皇後不謝恩嗎?”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冰冷。
“謝什麼恩?”文年將文桃摟地更緊。
舒夜挑了挑眉,眼神望向隻有五歲的文桃。
文年渾身一緊,似乎被觸到什麼逆鱗一般,眼神驀地一變。
她就說文桃怎麼會到這鳳棲宮來,原是舒夜的授意,可舒夜怎會如此好心?
心裏這麼想,表麵上還是低了頭,咬著牙不情不願地道:“謝皇上不殺之恩。”
舒夜看著麵前的畫麵隻覺好笑,袍子一動,人便坐在了那張鳳榻上,宮女們審時度勢,上前將文桃帶了下去,文年看著那小小的身影遠去,料想舒夜就算是再恨也斷斷不會對孩子做什麼,況且他將這孩子放在她的身邊肯定還有其他的用意。
“還不夠。”
文年愣怔的片刻,舒夜湊近她的臉,溫熱的氣體噴灑在她的耳旁。
“什麼?”未待文年嚼清楚這三個字的意味,她的背就已經撞在鳳榻之上,身上一涼,文年的被子便被舒夜掀了,隻穿著一身衣服的嬌小身形展露在舒夜的麵前。
想起上一回舒夜粗暴的動作文年便有些後怕,下意識撐在他結實的胸膛前,想要推開他。
這動作引起了舒夜的不滿,好看的眉頭一皺:“皇後做事之前可得想想明白。”
文年聽到這話,又聯想到五歲的文桃,她也不是傻子,當下心裏便了然。
“皇上要對文桃做什麼?”
文年的黑發散落在鳳榻上,宛若一副優柔婉轉的水墨畫,衣衫散亂,嘴唇微微顫抖,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反倒充滿警惕。
“鳳棲宮外候著三名最好的禦醫,你可知?”舒夜摸了摸文年的臉頰。
“知。”自己宮裏頭的動靜她當然知道地一清二楚。
“若是你再如上次那般,不顧一切要尋死,這三名禦醫便會衝進來把你救活。”舒夜順著文年的臉頰滑到她的發絲上,用指腹繞了幾絲黑發,反複把玩,神情中帶上一些戲弄,仿佛再說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
“但是那孩子不一樣,朕知這孩子是你看著出生,雖說隻相處了兩年,可到底還是帶著感情的。你說若是朕在你麵前親手將她的手腳折了,作為你再尋死的懲罰,如何?”舒夜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寒光一閃,讓文年平白打了個寒戰。
“你還是人嗎!”文年睜大了眼,盯著麵前俊朗的麵龐,如何都認不出來這是當年那個她愛到骨子裏頭去的舒夜!
“你大可以試試。”舒夜對文年的反應很是滿意,玩味地勾了勾她的下巴,伏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字地說著,如此狠厲,讓文年心頭巨震。
這麵前的哪裏是她那溫和的夜哥哥,赫然是個魔頭!
“舒夜,你若是想報複我,便對著我來!拿一個孩子說事算什麼!”文年攥緊舒夜龍袍的袖子,麵前閃過文桃那可愛的笑臉,又閃過文家那一百多口莫名死了的人的臉和那片血紅,心裏隱隱升起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