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膽子真是越發大了,敢和朕如此說話。”舒夜的眼微微眯起,眼中透出危險的光芒。
文年氣得渾身發抖,被麵前的明黃色龍袍刺了眼,到底還是鬆開了手。
麵前的人已經不是她的夜哥哥,是這大夏國的新任天子,是這天下之主,唯獨不是她的舒夜。
文年心灰意冷,雙眼發紅,鼻頭一酸,淚水反複在眼眶裏打轉,沙啞地問道:“你可曾想過我所說的都是真的?”
“不曾。”舒夜的果斷更是在文年的心頭捅了一刀。
文年咬著下唇,久久沒有說話,一雙眼睛中充滿難以置信,她已經不認識麵前的男子,相貌身形變的不多,可這性格卻是大改。
舒夜看著文年隱忍的麵龐,堅冰一般的心忽然觸動幾分,手上的力道鬆了鬆。
文年隻感覺身上一輕,舒夜已經下了床。
“夜……”文年看著那熟悉的背影,下意識想叫出“夜哥哥”,話到嘴邊,被舒夜背上的五爪金龍給堵了回去。
“皇上,文家已經死了一百多口人,我爹、娘都已經走了,剩下的不過就是些丫頭小廝,您就……”文年還沒說完。
舒夜便開口打斷:“如此悖逆的話皇後往後不要再說了,還有,皇後所說的話,朕一句也不想聽,更是一句都不信!”
如此絕情徹底掐滅了文年眼中僅存的那一絲希望,往日所有的情分再次付之一炬:“皇上不信我的話,恨我,一刀把我殺了也便是了!可把我關在這算什麼?人人皆知我是先皇後,不是你舒夜的皇後!”
文年鼓起極大的勇氣,將這番話吐出。
“你說什麼?”舒夜咬牙切齒,驟然轉身大步流星走到文年的身旁,忽的伸手掐住了文年的脖子,憤怒由下自上包裹了他全身:“你以為朕真的不會殺你嗎?”
文年眼角的淚珠還是沿著臉頰滾下:“皇上難倒真的沒想過,若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就算是用你奪得的整個天下,整個大夏來補償,都再沒有用了嗎?”
她被掐住了喉嚨,說話很艱難。
舒夜的眼神越發危險,死死盯著文年許久,後者仰著腦袋一副凜然之態。
“你的眼淚若是放在三年前還有用,可現在,連一個銅板都值不上。”舒夜一甩袖子,文年脖子處一鬆,劇烈咳嗽起來,可還是清晰地聽到舒夜所說的話。
舒夜的袖子垂下,掩住了他攥緊的手,文年那滴眼淚所觸及的皮膚如灼燒起來一般,燒著他的心,他隻想快點離開這鳳棲宮。
“舒夜!”文年眼見舒夜要走,朝著那個明黃的背影大喊著:“對你,我問心無愧!但是如今,你屠戮我文家一百多口人,又羞辱我這個先皇後,如此種種,我們恩斷義絕!”
文年耗盡渾身的力氣喊出這番話,心裏卻沒有痛快多少,反倒是難受至極。
舒夜心頭一揪,不敢回頭看文年說這話時的表情,踏出了鳳棲宮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