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年哭了許久，方才說道：“等到肚子裏的孩子出生，能否請皇上放了我和文家……”
一個皇子換文家剩下的奴仆的性命，和一個早就應該死了的先皇後的命，怎麼說都是劃得來的買賣。
可舒夜卻驟然變了臉色，周身燃起了幾乎可見的怒氣。
文年被突然變了的氣氛壓得有些喘不過氣，靜靜的看著舒夜。
但後者一言不發，怒視著文年良久。
“你竟是如此不想呆在皇宮？”舒夜留下這句話，便下榻，甩手摔了門走了。
鳳棲宮的殿內點了蠟燭，透過臥室與主殿間微微飄起的簾子，文年隱隱看到太監宮女們在給舒夜穿衣，舒夜臉色鐵青，眼中蹦出怒火，沒再朝著臥室看一眼便離開了。
聽著一連串的腳步聲遠去，鳳棲宮的燈火又熄滅了……
文年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到半空，眼角的淚珠也已經幹涸。
“娘娘起身——”
隨著熟悉的聲音，文年麻木地下了床撿起昨晚上掉的桃花簪子，癡癡的拿著，任由宮女們擺弄著。
她不知道舒夜會不會同意這第二個要求，畢竟那已經不是她的夜哥哥，就算是舒夜告訴她，什麼都可以提，隻要做得到，都會滿足文年。
但那到底已經是好幾年前事情，現在的舒夜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就算是違約，也沒人能指責他半分。
文年的心裏七上八下，臥室的簾子微微一動，跑進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年姐姐！”文桃折騰了一天，總算是大好了，又有了精神，粉嘟嘟的臉蛋上露出一個笑容來，文年心下苦澀，可不想加之在文桃的身上，還是扯出一抹笑容。
“小桃吃飯了嗎？”她已經打扮得當，頭上一連串的珠釵叮叮當當做響。
文桃搖搖頭，任由文年將她抱起，朝著餐桌走去。
這裏已經擺了不少的吃食，文年將文桃放在桌子旁的一張小凳子上，侍女們上前伺候著兩人吃飯。
文年一絲吃飯的心思都沒有，隻吃了幾口，味同嚼蠟，便停下了筷子。
文桃眼睛滴溜溜一轉，看出文年心情不好，可她又不知道文年時怎麼了，在懷裏摸索半晌，終於拿出一個油紙包著的東西，一層層打開。
文年沒注意，等到一股香氣到了麵前，她這才看到文桃站在圓凳子上，努力伸直了雙手，將油紙中的一塊鮮花餅遞到她的麵前。
“年姐姐，吃了這個就不會不開心了！從前小桃不開心，一吃這個就好了！”
看她那認真的模樣，文年心裏得到幾分安慰，沒接那鮮花餅，反而揉揉小桃的頭，有些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