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年心裏不好受,舒夜也是心不在焉。
昨夜文年說了那番話,他睡意全無,便打算去勤政殿批奏折。
當初這皇宮被他一把火燒了大半,將舒天拉下皇位,這宮裏便開始修複起宮殿,最先修的便是勤政殿,舒夜看著麵前恢複如初的宮殿,竟想起當初他殺入皇宮後見到文年絲毫不懼地眺望著整個皇宮,又砸了價值不菲的鳳冠,讓手下的宮女逃命時候的模樣。
舒夜的心仿佛又被撥亂了,當下勤政殿也不去了,轉頭回了暖閣,可閉上眼睛卻又出現文年落淚的模樣,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
外頭守夜的小太監可不知道裏麵的動靜,隻以為舒夜睡的安穩。
到了寅時,舒夜該起身換朝服去上朝的時候,小太監這才打開暖閣的門,竟發現舒夜盯著烏青的眼圈連鞋都沒穿,坐在床邊發呆。
小太監低著頭,不敢再看。
“皇上,該早朝了。”
“竟是這個點了。”舒夜方才回神,長歎一口氣。
小太監戰戰兢兢捧上鞋,他何曾見過舒夜這樣失魂落魄的模樣,自從舒夜登基,要麼就是色厲內荏,要麼就是霸氣側漏,壓的大臣們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除了方將軍,方將軍是隨著舒夜一路殺回京城的,更是先皇的老將,舒夜對他很感激也很尊敬。
太監宮女們圍著舒夜,一層一層套上朝服,洗漱完畢,這才散開。
“皇上臨朝!跪!”
眼下已是卯時,舒夜一步步走到龍椅旁,一旁的太監高呼著。
底下已經等候多時的大臣們整齊劃一跪了下來,行禮。
每天的早朝都是這麼開始的,舒夜的手伏在龍椅的把上,不怒自威。
“平身。”
兩個字將帝王之氣吐露無疑,他開口,底下的大臣們這才敢起身,大臣們的站位都是有講究的,左邊都是文官,右邊則都是武官,按照各自品級不同排列,越是高的品級越站在前頭。
唯獨方將軍不同,他站在了文年的父親,曾是皇帝右臂的文丞相的位置。
最前端乃是左右丞相所站的位置,方將軍本應站在第二列,可一來文丞相剛歿了沒多久,還沒有新的丞相頂替,二來方將軍深得天子的心。
他站在右丞相的位置上,誰也沒敢多說一句,舒夜亦是,眼下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光芒,便從大臣們的臉上一一掃了過去。
“今日倒是來的齊全,禮部齊尚書身體好全了?”舒夜冷聲問著。
那被點名之人身形一震,便又放鬆下來,出列對著舒夜行了一禮:“謝皇上關心,臣身體大好。”
嘴上這麼說,可卻沒透露出半分感激之意。
自從舒夜私自下達詔書,延續文年的皇後之位後,這禮部尚書便一直“抱病”,日日遞了請假折子不來上朝。
“既是好全,這月餘在愛卿案上擠壓的事物,限愛卿明日前全都處理了。”舒夜大手一揮便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