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遺詔所言,聖上生有重瞳,天命所歸,天佑西燕……”
西燕中,卿如晤在姬桁清冷的目光之下,終於將昔年的真相緩緩道來。
“聖上將是百年來,唯一能夠打開鳳台之人。”此時在寂靜的深夜,卿如晤的聲音變得幾分幽暗。
一旁的林子楓等人聽的雲裏霧裏,而姬桁卻似乎是了然道:“原來如此……”
此時姬桁看向卿如晤的目光,變得令人琢磨不透,卻聽姬桁冷笑道:“‘鳳台開而天下盛’,這是當年刻在西燕承天柱石上的箴言。先帝是想重回當年幀昭盛世,所以才立下遺詔,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傳位給燕凰。”
卿如晤沉默了片刻,微微頷首,輕歎道:“燕凰繼位之後,因為年少,所以由太後垂簾聽政,我和長公主共同輔佐。按照先帝的旨意,三年後再於鳳台封禪,今年冬初,已經是第三年了,可若是燕凰打不開鳳台重現當年幀昭皇帝時的靈境……”
“那麼所謂重瞳子之說,也不過是虛無縹緲的謊言。而當年因為先帝遺詔方才支持燕凰的老臣宗親麼,便有了更加名正言順反對的機會,屆時整個西燕再次陷入混亂之中,一如當年先帝在位時一樣,甚至……可能更加糟糕!”
姬桁冰冷的聲音接過了卿如晤的話,沒有一絲感情起伏。
卿如晤緩緩道:“你雖非真正的君子樗,但當年先帝臨終,曾對四海商行許下重諾,西燕王室尊四海商行為皇商,賜金牌於你,在西燕見你如見西燕王。如今國中局勢混亂,於情於理,你不能坐視不理。”
姬桁看著卿如晤一派誠摯的樣子,冷笑一聲,嘲諷道:“你我二人相識這些年,這麼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說了吧。”
卿如晤肅然道:“在下句句肺腑。”
姬桁冷哂,深深的看了卿如晤一眼,忽而道:“前些時日,我夜觀天象,見帝星黯淡,在女帝身上,未曾見有紫薇之兆。”
聞言,卿如晤縱使城府再深,此時也不禁麵色微變——果真是如此麼!
姬桁師承玄靈子,雖然他殺伐在外的名聲,讓人很容易忘記他實則精通道家玄學之術,甚至不亞於其師玄靈子。
他這麼說……徹底打消了卿如晤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當年西燕經曆叛亂,朝中人心不穩,呼延氏一族手握重兵,先帝不得不倚重呼延氏一族。彼時身為皇後的呼延氏,生下一女一子,長女燕凰生有重瞳子,所以被送到宮外教養。
雖然重瞳子在西燕的傳言中乃是帝王之相,但是當時的先帝對於呼延氏一族外戚幹政不滿已久,這些不滿遷怒到了燕凰身上,所以對於這位有重瞳子的皇女並不重視。
後來十幾年裏,先帝一麵要用呼延氏一族,一麵又要打壓,但是鬥了這麼些年,先帝還是沒能鬥的過呼延氏,再加上朝中幾位皇子王爺都不是什麼省心的主,鬥來鬥去,倒是將整個西燕朝堂都拖垮了。
到了後來叛亂平息,先帝的身體卻是挺不住了,呼延氏雖然也受到重創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貴為皇後的呼延氏生下幼子,先帝隻能傳位給這個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