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朱琪聞言,立刻回頭看了一眼紅楓。紅楓目光略帶愧疚地點了點頭,道:“明日我會囑咐白魅不要給公子送飯的。”
失望的情緒從阮朱琪的眼睛裏流露出來,思明故意上前指了指快涼了的飯菜,道:“文姐姐可以回去找一個文官給你作傳了!堂堂長公主殿下,為了體恤臣下,吃冷飯冷菜。嘖嘖嘖,夠感人!”
“阿史那思明,注意你的身份。本宮這裏,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阮朱琪不悅地白了思明一眼,往馬車裏麵躺了趟,背過臉去不看思明。
過了好一會兒,馬車裏一點聲響也沒有,就在阮朱琪認為思明已經走了的時候,沉默許久的思明忽然開口將阮朱琪嚇了一跳:“你很喜歡安樂候?”
阮朱琪被驚得一震,來不及思考思明說的話,就脫口而出:“你想嚇死我啊!給本宮出去!”
一種奇怪的表情在思明的臉上一閃而過,還未被阮朱琪捕捉到,便立刻換成了懶散的笑容:“走就走嘛!凶什麼凶!文姐姐你這個樣子,遲早被駙馬嫌棄的哦!”
一隻茶杯脫手而出,帶著怒氣徑直衝著思明砸去。思明對著阮朱琪邪魅一笑,身形一閃,輕鬆地躲閃了開。“唉唉唉!文姐姐遲早沒人要啊!”腳底抹油之前,思明最後還不忘嘴賤一把。
在阮朱琪的眼神示意下,紅楓一掌將思明推了出去。
一連幾日都閑著無事,黃憲行軍的速度很快,沒幾天就到長安了。然阮朱琪還渾然不覺,因為幾日來沒有騷擾自己的思明又出現在眼前了。
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務正業的風格,像極了當初的宣十度。阮朱琪忽地心裏一驚,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可確實,思明在很多方麵跟宣十度很像。
“文姐姐在看我嗎?”思明故意湊近了一點,道,“我覺著吧,反正我妹子也看上你的駙馬了,不如文姐姐跟我湊一對兒好了。這樣,即有人陪我玩,小蕾又可以跟她喜歡的男人在一起,豈不是很好?”
阮朱琪臉上一黑,心裏嘀咕著思明這算盤打得真響亮,可似乎好處都讓他們兄妹兩占了,當阮朱琪是傻子嗎?見多了思明的胡言亂語,阮朱琪也懶得搭理,轉了個臉準備看看窗外的風景之時,忽的有一聲通報從馬車外傳來:“恭迎長公主回宮!”
阮朱琪當場愣住了,剛才還看見有百姓夾道歡迎,還以為離開恒城沒多遠,怎麼現在就到宮門口了!阮朱琪的腦子還沒轉過來,便聽見有人靠近,應是要掀開車簾迎阮朱琪下車的。
隻是……阮朱琪狠狠地睕了一眼思明,暗罵這廝絕對是故意的!若是叫人看見,堂堂北周長公主的馬車裏還有突厥的皇子,這下閑言閑語可鬧大了!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阮朱琪咬了咬牙,趁著車簾還沒被掀開,便自己走了出去,第一眼便撞見了阮文邕。阮文邕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換了個姿勢將阮朱琪接了下來。
千言萬語在心頭,阮文邕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溫柔地看著阮朱琪:出去了一趟,似乎瘦了些;也不知道被突厥人抓去做人質的時候,有沒有吃苦頭。
阮文邕一言不發,四下鴉雀無聲,沒人敢說話。阮朱琪從阮文邕的眼裏看出了擔憂與疼惜,安慰地笑了笑,道:“絮兒不辱使命,平安回來了!”
阮文邕聞言淡笑,道:“是不辱使命,隻是將四叔嚇得不輕。你是……你是大哥的遺孤,四叔若是不能好好保全你,日後去了地府,隻怕是無顏見列祖列宗了。答應四叔,以後不可再這般任性。戰場,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阮朱琪不置可否,指了指一旁站成一排的黃憲和千傲等人,道:“四叔隻知關心絮兒,倒忽略了功臣!仔細他們記恨著四叔,日後不給四叔賣命了!”
黃憲聽到這一句打趣的話,立刻向前站了一步,單膝跪地道:“老臣有罪!”
阮文邕立刻擺擺手,道:“各種仔細朕已知曉,卿等為我北周、為朕不顧生死,是我北周的大功臣。突厥人狡猾,用計讓愛卿上當,不算是罪過。平身!”
黃憲感激地站了起來,阮文邕又接著說道:“凡在本次出征突厥中,立下功勞之人,均加官進爵,賞銀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