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的牌匾在阮朱琪遠嫁的第二天便換成了大將軍府,千傲又成了百戰百勝的大將軍。隻是這將軍至今為止,還沒有妻室,唯有一個收養的義子,名喚高恒。
“咳咳……”未央宮裏又傳出陣陣咳嗽聲,柳瑛走到門口剛好聽見,本欲快步進去,卻在看到身邊的阮文萱之後遲疑了。“母妃,為何不進去?”阮文萱看了一眼柳瑛,道,“父皇病了,不是嗎?母妃不該在這種時候照顧父皇嗎?”
柳瑛眉頭微微一皺,這孩子的性子像極了阮文邕,雖隻五歲但聰明地要緊,什麼事都能被她一眼看穿。“母妃是怕父皇又說你多管閑事,既然怕,為什麼還要來呢?我不是告訴過母妃,乖乖在承明殿待著就好了嗎?”阮文萱眉頭撇了一下,有些不耐煩。她最不喜似柳瑛這般,怯怯懦懦連自己的夫君都不敢去爭取的小女人。
柳瑛沉默不語,阮文萱更是覺得看不過眼。
“齊東,她回來了嗎?”也不知過了多久,殿內的咳嗽聲停了下來,阮文邕喘息了一會兒問道。
她?又是她?阮文萱不解,她不知阮文邕嘴裏的“她”到底是誰,她隻是每次阮文邕提起“她”的時候就格外地溫柔。阮文萱白了一眼柳瑛,這個“她”不用想也猜得到,定是阮文邕心心念念的某個女人。可反觀自己的母妃,大方得體又溫柔體貼,舞技更是無人能敵,怎麼還會有人能搶走了父皇的心?定是母妃太保守了!
“稟陛下,將軍說,公主昨夜已經到了。”齊東答道。
“是嗎?也不知長變了沒有,一個人在外麵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阮文邕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又向齊東問道,“你見過她了?可瘦了?”
齊東搖了搖頭,道:“屬下未見到公主,公主一聽說屬下去了將軍府便躲了起來。聽將軍說,比上次回來的時候胖了些,想來日子是不差的。”
即使是在殿外,看不到阮文邕的臉,阮文萱也感覺到了阮文邕此刻臉上洋溢著的笑容以及那寵溺的眼神。“應是不會過得差的,她是最知道享受的。走的時候,不還把那沉甸甸的銀兩都搬走了嗎?”阮文邕淡淡地笑著。
五年前阮朱琪哭哭啼啼地被思明帶走,不出三天便又折了回來,說什麼也要把公主府裏的財產都帶走。阮文邕隻當自己不知道這件事,任由阮朱琪胡作非為,還順帶將皇宮的東西也帶走了些。
“上次陳國進貢的一對碧月耳墜,一會兒你送去給陳肅。上個月是她的生辰,就當是生辰的禮物吧!”阮文邕自己在腦海裏想了想,小巧精致的碧月耳墜配在阮朱琪身上,該是多討人喜歡!這樣一想,阮文邕真的很久都沒見過阮朱琪的。上一次見麵還是假借有事找千傲商議,特地去了將軍府,阮朱琪硬是將自己扮成了灰頭土臉的丫鬟,卻還是被阮文邕一眼認了出來。
有些人已印入骨子裏,化成灰都能認得。然阮文邕終究是沒有跟她相認,權當沒看見她,隻是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偷瞄一兩眼。阮文邕現在還記得阮朱琪當時氣鼓鼓的表情。
大將軍府裏,千傲看著齊東送過來的東西歎了口氣。每次都是這樣,打著阮朱琪生辰的由頭借千傲的手給阮朱琪送東西。若真的隻是生辰也就罷了,從生辰之前的三個月到生辰之後的三個月,每隔十天便送新的東西過來。連累千傲每次都絞盡腦汁想理由將東西送出去,弄得阮朱琪也有些厭煩了。
“唉……”千傲默默地將盒子收起來,既然東西都到了自己手裏了,硬著頭皮也得送出去,隻是不知那位現在有沒有空見自己。
思忖之間,高恒垂頭喪氣地走了過來,看到千傲連忙換了條路準備躲開。“恒兒!”千傲一下子便攔住了高恒。高恒耷拉著腦袋,悶悶地叫了一聲:“給父親請安!”
“這是怎麼了?不是進宮去陪萱兒了嗎?”千傲疑惑地看著高恒,現如今的高恒,個子隻比自己矮一個頭而已。
“萱姨跟我打架,我輸了。她說我沒用。我想了下,好像真的挺沒用的。萱姨才五歲,習武才一年半,每次都能贏我。”高恒越說聲音越小,巴不得現在地上有個洞讓他鑽進去才好。
“萱姨?”千傲眉頭一挑,阮文萱那個鬼丫頭,欺負高恒太老實。
“萱姨說了,雖然父親和母親和離了,但輩分是沒有變的。母親是她的皇姐,她就是我的姨母。”高恒老老實實地將阮文萱的原話回複了千傲。
千傲一時語塞,阮文萱說的是正理,但想到高恒要叫一個五歲的女娃“姨母”還是覺得怪怪的。“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不可能輸給阮文萱的。可你卻一次都沒贏過,這是為何?”千傲有些不解,阮文萱雖然人小鬼大,但憑真本事是贏不了高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