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石他端起了麵前的這一海碗的酒,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文醜說道:“文將軍,這一杯酒我敬你!”
文醜見狀他也端起了自己麵前的一海碗酒來。
就舉在胸前。
文醜的目光同樣也是炯炯有神的望著季石。
既然是敬酒,當然通常這種情形下都應該是有一些個說辭的。
隻見季石雙手前伸,將酒杯舉到自己的胸前道:“文將軍,你在軍中一向對我照顧有加,我這一杯酒就是要好好感謝你這一點的!”
說著話,季石的目光裏也流露出來感激的意味。
呂妙跟小五兩個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
女扮男裝的呂妙目光多半是在季石身上,但偶爾也移向文醜,因為文醜對自己的情郎一向很好的,所以呂妙看文醜的目光也是帶著感激,就像是文醜對她本身有著很大的恩情一般。
文醜道:“季將軍,不,不,這個你太客氣了!”
然後兩個人舉杯示意,各自都揚脖喝下了手裏所端著的酒。
文醜當然一向是有著海量的,可是季石並不是慣常如此,不過正所謂是入鄉隨俗吧,季石既然已經來到了三國這麼樣一個豪飲成風的地方,當然酒量也是慢慢的練了出來也——男人的酒量跟其他事沒有什麼兩樣的,隻要練,好歹都是練得出來的也。
然後,兩人將自己手裏的海碗各自翻了一下示意,兩人都笑了。
放下碗來,呂妙為季石再倒滿了酒,那邊文醜的酒則由小五效勞給斟滿。
如今,季石又舉起來第二碗酒也。
季石道:“這一碗酒,是為了敬文將軍你一向在武功上給我的指點,讓我受益匪淺。”
季石說的都是大實話,所以他的語調也顯得極為誠懇。
絕對不是尋常那些個在酒席之上說得虛情假意的話兒。
文醜點點頭,這個他就沒有再說什麼客氣的話了,既然季石所說的都是事實,他還客氣個什麼勁兒呢?!
於是兩人又各自揚肚子脖子將手裏海碗的酒給一飲而盡了也。
然後呂妙跟小五兩個又分別為季石文醜再斟滿了第三杯酒。
而這第三碗酒,季石卻一個字也沒有說,他隻是默默的舉起海酒碗來,跟文醜兩人都默默的喝下各自的酒去。
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一切都盡在無言的喝酒過程之中,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語言有時候顯得多餘了,什麼都不說,卻勝得過千言萬語也!
現在似乎就是這樣的一種情形了。
喝完了酒,季石與文醜都重重“啪”的一聲,將瓷碗放回桌麵。
三碗酒已經喝完了,似乎也已經到了要分別的時候。
季石此時的心裏卻想了許多,雖然現在嘴上沒有說話呢。
因為現在一別,至於以後究竟會發生一些什麼事兒,就是讓人難以逆料的了。
跟文醜分別之後,會在什麼樣的情形下再度見麵呢?
會不會是在戰場上呢?
反正自己的那結拜大哥曹操遲早會跟袁紹有一場大戰的,那種場麵讓人不敢看,不是醉了,而是太讓人難過!
立場的不一樣,自然會帶來很悲劇的結果,好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一般。
季石現在的心,說實在的,很低沉而亂。
但是在走之前,季石還有一件事必須跟文醜說清楚,他不是那種走得不清不白的人,那不是他一貫的作風,也不是他為人的方式。
季石沉聲而道:“文將軍,關於先鋒軍的事兒,我想跟你談一談的。”
文醜目光中有光芒一閃,然後道:“好的,季將軍你且請講。”
雖然文醜一張比較醜陋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麼太多的表情,可是他心裏跟季石是一樣的,對於即將的離別,文醜還是挺舍不得的,跟季石並肩作戰過,那種情誼,沒有上過戰場的人的確是很難理解的。
“先鋒軍的去留如何?”季石看著文醜道。
“先鋒軍?”
文醜稍一沉吟道:“季將軍,由他們自己決定吧。”
文醜沒有立即回答季石的話,而是思考後才說的,可以看得出來,顯然他已經想得極明白了。
“文將軍,你的意思是?”季石卻沒有想到文醜他會回答得如此的幹脆而果斷,幹脆果斷到已經出乎於他的想像之外了。
所以季石免不得要再問上這麼一句。
文醜道:“我是說他們願意跟你走就走,不願意就還是回到洛陽城裏來吧。”
文醜的目光抬起來,從南窗飄了出去,似乎在看一個很遠的地方。
那方向雖然不是朝向先鋒營在西的方位,可是季石一眼看過去,卻好似文醜就在遙遙的看先鋒營一般。
“可是——”季石倒沒有文醜的態度那麼堅決而果敢。
文醜卻是輕輕的擺擺自己的手道:“沒有什麼好可是的,他們畢竟也是向西打過仗的,他們也有著自己選擇的權利。”文醜說到這兒,忽然歎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身處高位,反而沒有選擇的權利,所以覺得更是身有無形的樊籬呢?
“好的,我明白了。”季石本來以為文醜未必會答應的,因為在三國這樣一個波譎雲詭的亂世裏,兵是很重要的,就算是有某種關係或者利益去借了兵,也是要還的,現在文醜這麼大方,既出乎季石之前的意料,他心裏也覺得十分的感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