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人與人不同,馬與馬也不同。
風吹過來,那名親兵打了一個寒噤。
季石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來對文醜道:“文將軍,咱們去看看馬吧!”
三人沒帶什麼鐵鍬之類的挖掘工具,但是這個無礙,腰間都有隨身兵刃,抽出來權作挖掘工具就成了。
尤其是季石身邊的那一把寶刀,可不比一般的挖掘工具弱啊。
三人一齊動手,很快將埋馬的土刨開,然後季石與文醜合力,將那一匹馬給抬了上來。
才埋,馬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季石十分仔細的去看馬身的每一個部位。
但是最先有所發現的還是文醜。
文醜忽然大聲道:“季將軍,這兒有一枚細針了!”
季石聞言立即跳了過來,他順著文醜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一枚細針,跟陳萬金那一匹愛馬幾乎是同個部位,即便是有點兒偏移,也絕對不會偏得太多的也。
季石道:“就是這兒!”
“什麼這兒?”
文醜顯然一時並沒有聽懂季石的話。季石道:“陳萬金的馬也是這個地方中的毒。”
然後季石將針取出來,文醜湊過來,兩人看了一下細針,然後不約而同目光相對。
因為那一枚細針雖然並沒有帶在身上,可是兩個人都能夠輕易就看出來,這絕對是類似的一種針。
那麼相關的結論就很容易下了。
此時真相已經大白,文醜對季石又是刮目相看一層。
自己之前沒有想過事有蹊蹺,卻原來真是內裏另有玄機也。
文醜忽然道:“這針是不是有人飛擲而入的?”
季石道:“文將軍,你的意思是?”
文醜道:“是不是那少年人所為?”
聽了文醜此話,季石一時之間卻是呆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季石下意識的道:“可是文將軍,這針如此細法,能夠射進馬體內如此的深,我覺得不是人力所為啊!”
文醜道:“可是少年人的武功真是極厲害的。”
聽文醜這麼說,季石覺得之前自己的判斷是有破綻的,雖然自己徒手做不到這一點,但是並不意味著其他的人也做不到啊。比如少年人比自己強,他完全可能做到自己也做不到的事兒嘛。
但是文醜眼見季石沉思了一會兒,還是緩緩的搖了一搖頭。
似乎對於自己設想是少年的這個觀點並不讚同。
季石目光尖利的看著這一枚細針,他對文醜道:“這絕對不是少年所為。”
然後又立即接道:“我並不是說少年手勁能否為此的問題。”
文醜道:“為什麼呢?”
季石回答道:“原因很簡單,時間不對。”
文醜道:“他這細針射我的馬,當時夜裏咱們沒看清,也沒朝他這個方向想,他倒是有可能這麼幹的。”
季石道:“是的,可是文將軍,另一枚針據陳萬金所說,那馬是死於清晨的。”
“清晨?”
“是的,而毒性這麼強,不可能很早就中毒,直拖到清晨才死,所以我認定馬中針也在清晨。”
“這又能夠得出什麼樣子的一個結論呢?”
季石侃侃而談道:“能得出的結論便是,一定不是少年,因為少年那時已經逃遠了,他不可能立即潛回來,因為他也多少受了些傷的。就算是要回揚州裏城,也不可能那麼快的。”
文醜覺得季石分析得很對,少年不是自己兩人聯手的對手,他既然逃脫了,不可能這麼快就回到揚州城裏的。
因為回城有風險。
既然不是少年所為,那麼繞了這麼一個小彎,還是回到了季石原來的思路上。
季石對文醜道:“文將軍,我覺得這還是什麼機械類的東西所為的。”
文醜道:“季將軍,你的意思是這是有人用機械彈射出來的麼?”
季石點頭道:“我以為正是如此也。”
文醜道:“那麼,究竟是何人所為呢?”
季石吐了一口氣,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方道:“不管這個人他究竟是誰,反正這至少說明了一點。”
“哪一點呢?”
“說明少年在揚州城還有幫手,並不是他隻身一人。”
這一回輪到文醜他點頭了。
“是的,這麼看來的確是的。”
既然排除了是偶然因素,那麼有人暗助便成為了必然也。
他們重新將馬埋好,然後回轉軍營。
在路上,季石與文醜自然對於這一枚細針又展開了討論。
準確的說,不是細針,而是細針後麵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