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樣不好吧,你看舅舅和表哥他們……”
話沒說完,張氏便出言打斷,道:“事情都沒辦成,還自己受了傷,丟了麵子,他們還有臉在這裏吃飯嗎?你去問問他們,當時去之前他們說的什麼?哪個不是拍著胸脯說一定幫我們把孩子奪過來,可是現在呢?哼!”
“唉——”蘇雲峰歎了口氣,他還想說什麼,可最終沒張開嘴。
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張氏給他安排好一切。
他想過反抗,可最終招來的,卻是張氏涕淚橫流的謾罵甚至毒打,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逐漸變得依賴張氏,對於張氏說的任何話,他都言聽計從。
就像現在這件事,雖然他明知道是錯的,可還是不敢反抗張氏的決定。
來到院中,蘇雲峰無奈地告訴親戚們,讓他們回家吃飯。
親戚們當即一愣,旋即便炸開了。
“什麼?!雲峰,讓我們回各自的家吃飯?”
“我們今天可是來給你們家站場子撐場麵的,為了你們家的事還受了傷,竟然在這時候讓我們回家吃飯?這是人幹的事嗎?”
“別說我們今天來幫你們,還受了傷,就算平時來走親戚,你們也不能讓我們回去吃飯吧?”
“蘇雲峰,我問你,你們蘇家還能不能要點臉啊?”
……
聽著這些話,蘇雲峰感到臉上一陣陣的發燒,可他又不敢違逆張氏的話,隻能站在那裏低著頭,任憑親戚們怎麼罵,都一聲不吭。
親戚們最後隻能無奈的離開。
但是通過這件事,他們也認清了蘇雲峰母子的真麵目,揚言再也不認他們這門親戚,讓張氏也不要再回娘家了。
這些話張氏都聽的清清楚楚,這反倒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等到過幾天,蘇雲峰和侯金英成親之後,她們家一躍也能成為雙井村的大戶,到時候誰還認那門子窮親戚啊。還不讓回娘家,到時候看你們不上門求我!
張氏心裏這樣想著,開口把蘇雲峰叫進來,讓他趕緊做飯,她餓壞了。
已經到了飯點。
雙井村各家各戶的廚房裏,都冒出了嫋嫋的炊煙。
就連鳳凰山腳下林秀的院落裏,秦氏也點著了火,開始燒飯。
吱妞!
柴門被推開,林鬆低著頭走進院子,正巧秦氏從廚房裏出來,看到林鬆,秦氏趕緊笑著說道:“鬆兒,你怎麼來了?”
“娘。”林鬆低聲叫道。
秦氏答應著,雙手拍拍身上的灰,說道:“快進屋,快進屋吧,飯馬上就做好了。”
林鬆“嗯”了一聲,低頭朝屋裏走去。
林秀哄睡了兩個孩子,挑開門簾走出來,正好看到林鬆低著頭進來,忙笑著打招呼道:“哥,你怎麼來了,快坐。”
林鬆坐下來。
林秀忙給他倒了一碗水端過去,“哥,嫂子呢?她沒來嗎?你還沒吃飯吧?等會娘就做好飯了,在這裏吃飯,啊。”
“嗯。”
無論林秀說什麼,林鬆總是低著頭,嘴裏也不搭話。
林秀突然發現林鬆的臉似乎腫了,而且棉帽子上也有一些灰塵,心中咯噔一下,說道:“哥,你臉怎麼了?抬頭我看看。”
“沒事,沒事。”林鬆終於多說了幾個字。
但是一說話,林秀立刻聽出不對勁,他說話漏風。
“哥,抬起頭我看看!”林秀大聲說道。
“哎呀,什麼事啊,你們兄妹倆怎麼一見麵就吵啊。”秦氏說著,端著菜從門口走進來。
“娘,你看看哥的臉。”林秀說道。
秦氏作為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是何等的熟悉,盡管林鬆低著頭,她還是一下子就看出了異狀,忙把菜放在桌上,走過來雙手抱著他的頭抬起來。
“啊!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啊!這,這……”秦氏心疼的大叫著哭起來。
林鬆的臉幾乎全部被抓爛了,兩隻眼圈烏黑左邊的眼角都破裂了,鼻子也塌了,嘴巴也歪了,嘴唇腫的像兩根香腸,上下門牙全部都掉了,牙床上帶著一縷縷的血絲。
看到林鬆這個樣子,林秀的心裏頓時一緊,把人傷成這樣,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這人的心得有多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