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嘭!
突然從屋子裏扔出一個馬紮,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張氏後背上。
“啊——”張氏慘叫一聲,胸口一陣發悶,費了好大勁才喘上氣來。
“老不死的,你要死了嗎?不會動了?老娘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嗎?給老娘端洗腳水來,快!”
蘇雲峰氣壞了,豁然起身,兌了一盆溫水端進裏屋。
侯金英正坐在床沿上,見蘇雲峰端了水進來,她臉色當即沉下來,道:“蘇雲峰,誰讓你給我端的的?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給我端洗腳水,我都嫌髒了我的腳!”
說完她抬腳用力一踹,一盆水傾翻,盡數倒在蘇雲峰身上。
“老娘說了,讓張氏給我端洗腳水!”侯金英大吼道。
院子裏坐著的張氏聽到這聲怒吼,趕緊起身衝進來,一看眼前的情形,立刻扶著蘇雲峰問道:“峰兒,峰兒啊,你怎麼樣?你怎麼樣?”
蘇雲峰的衣服從裏到外都被澆透了,十冬臘月的天氣,蘇雲峰瑟瑟發抖。
張氏心疼不已,趕緊說道:“快,峰兒,快去換衣服啊,千萬別著涼了感染了風寒,快去吧。”
蘇雲峰就像一個木偶被推出去。
張氏這才轉身走回來,彎腰從地上撿起盆,重新兌了一盆洗腳水,端進來放在侯金英麵前,整個過程中她都低著頭,把洗腳水放下後,她轉身就要離開。
“咳咳!”侯金英重重的咳嗽兩聲。
張氏立刻停下腳步,但是頭也不回地說道:“洗腳水已經給你端來了,我去看看峰兒怎麼樣了?”
她的話音裏帶著不滿和憤怒。
“你兒子死不了!給我洗腳!”
“什麼?”
“我讓你給我洗腳!”
張氏轉身,看著侯金英,眼神中充滿著絕望和憤怒,微微搖著頭,嘴唇怯懦著,帶著哭腔說道:“侯金英,大小姐,你難道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嗎?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老天爺憤怒嗎!”
“你說什麼?過分?嗬嗬,有你當年對林秀過分嗎?再說了,你當年那樣折磨林秀,老天爺都沒睜眼,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老天爺每天忙得要命,哪兒有空管你這點破事!”
“這和林氏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啊,我隻是打個比方。”
“唉——”張氏歎了口氣,無奈隻好轉身走過來,慢慢蹲下去。
侯金英把一隻腳抬起來,張氏伸手出去為她脫下鞋子,頓時一股濃鬱的腳臭味撲鼻而來,張氏被憋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兩隻眼睛眨了幾下,眼圈裏都被臭出淚來。
白色的裹腳布都變了顏色,張氏隻好扯住裹腳布一圈一圈地解開,把腳放進水裏,然後又給她脫下第二隻鞋子,把裹腳布解開,放進盆裏。
剛放進去,那盆清水竟然立刻變得渾濁起來。
張氏細心地幫她洗完腳,一盆水直接變成了黑水。
為她仔細擦幹,扶著她上了床,張氏這才端起洗腳水要去倒,這時侯金英說道:“倒完水之後,把裹腳布給我洗一下,明天我起床的時候要用。”
還要洗裹腳布!
明天就要用!
可現在是冬天啊,明天不幹怎麼辦?
心中想著這些,張氏卻一聲都不敢吭,無論她心中是多麼的不樂意,多麼的憤怒,可還是細心地把侯金英的裹腳布洗的幹幹淨淨的。
可是該怎麼把這裹腳布晾幹,是最頭疼的事情。
她已經擰的足夠幹了,可要是亮起來的話,估計很快就會凍上,第二天早晨肯定幹不了。
最後她想到了火盆。
對,就搭在火盆上,明天早晨一準能幹了。
天很晚了。
張氏忙完這些就趕緊上床睡了。
而蘇雲峰換好衣服後,也進了臥室。
臥室裏,侯金英正準備吹燈睡下,見蘇雲峰走進來,當即臉色一寒,眼睛一瞪,喝問道:“你進來幹什麼?”
“我睡覺啊。”蘇雲峰愣愣地說道。
“睡覺滾一邊睡去,想和老娘我一個床睡,你還不夠資格!滾!”侯金英大聲喝道。
蘇雲峰一笑,說道:“娘子啊,今天是咱們倆成親的日子,今晚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說這個時候讓我出去睡,不合適吧?”
“誰說不合適?我告訴你蘇雲峰,我從小就一個人睡,習慣了,我在家的時候我娘都沒資格跟我睡一張床,你快滾吧,我要睡了!”
“這……”
“這什麼這,你走不走?不走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蘇雲峰無奈,隻好轉身走出去。
噗!
侯金英吹滅蠟燭,睡下。
可是蘇雲峰卻隻能走出屋子,在院子裏坐了一會,然後走進柴房,在柴房裏對付了一宿。
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張氏起來去茅房,正好看到蘇雲峰從柴房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