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跳,待確認是蘇雲峰後,趕緊問道:“峰兒啊,這麼一大早的你去柴房幹什麼?怎麼不多睡會啊?快快快,天還早呢,再去睡會。”說著,張氏就要把他往屋裏推。
誰知蘇雲峰麵無表情地說道:“娘,我昨晚就在柴房睡的。”
“啊!”張氏心疼的叫出聲來,柴房四處漏風,而且裏麵又沒有鋪蓋,在裏麵睡一晚會是個什麼情形,張氏當然清楚。
她握緊蘇雲峰的手,才感到那手就像冰一樣冷。
兩行眼淚順著張氏的眼角滑落,她喃喃地說道:“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啊,峰兒啊,我們這是娶了兩個什麼回來啊?這不是活祖宗嗎?”
房門口,隨便披著一件大襖的侯金英走出來,正好聽到張氏那句抱怨,當即說道:“罵誰呢?啊!大清早的就自找不肅靜嗎?”
張氏徹底憤怒了。
她能夠忍受侯金英對她的不敬,但是卻忍不了侯金英虐待自己的兒子。
“侯金英,你個挨千刀的,把自己的丈夫趕出來柴房誰,你還有沒有良心?你還有沒有羞恥心?你是侯家人沒錯,但是侯家人也應該有家教!你個有娘生沒娘教的玩意兒,我……”
啪!啪!
不等她說完,侯金英便重重抽了她兩巴掌,然後伸手扯著她的嘴,厲聲喝道:“我昨天就說了,再敢對我不敬,我撕爛你的最!沒想到你竟然連我爹娘都敢罵,我不撕爛你的嘴我就不叫侯繼英!”
“啊啊啊啊……”
張氏疼得不住地慘叫著,但是嘴角卻已經被撕裂了,鮮血直流。
蘇雲峰打開侯金英的手,擋在張氏麵前,衝侯金英大聲吼道:“夠了!侯金英,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你不要蹬鼻子上臉,我不管你在侯家的時候是怎麼的作威作福,但你既然來到我蘇家,就要遵守我蘇家的家風!你再敢對娘不敬,我就要執行家法了!”
“你說什麼?蘇家的家風?家法?哈哈哈……”侯金英大笑著,衝蘇雲峰問道:“蘇家的家風是什麼?難道就是婆婆注定要欺負兒媳婦嗎?可是我卻聽說,在張氏當兒媳的時,卻是把她的婆婆,也就是你的奶奶趕出了家門,最後挨餓受凍,死在了山上的山洞裏,對嗎?這難道就是你們蘇家的家風嗎?”
這事蘇雲峰知道。
但是他知道的內容卻和侯金英說的大相徑庭。
當年張氏告訴他,說是因為婆婆偷了東西,被人追趕,無奈躲進山洞裏,結果就凍死在山洞裏了。
蘇雲峰說道:“我不管過去的事情,現在你就是我們蘇家的媳婦,是我娘的兒媳婦,你必須要尊敬她!”
“我尊敬她?我呸!”侯金英說著,衝地上吐了口痰,然後朝茅房走去。
這個時候張氏才想起自己也是起來去茅房的,而且現在已經憋得難受了,她也不顧上什麼,趕緊夾著腿,一溜小跑的朝茅房跑去。
但是侯金英卻走的快,率先進去茅房,順手把茅房門關上了。
“金英,金英,開門讓我進去,快,我憋不住了!”
張氏拍著門哀求道。
裏麵傳來侯金英的聲音:“滾!”
“哎呀,金英小姐,我求你了,快開門吧,我憋不住了。”張氏急得都要哭了。
但是侯金英就是不開門。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張氏回頭看了一眼,見蘇雲峰已經進屋了,她趕緊解開腰帶要在原地解決。
可偏偏越著急越慌,她的那條腰帶說什麼都解不開了,竟然被她拉成了死扣。
嘭!
侯金英向外推開門,一下子撞在張氏身上,她本來還可以憋一下的,此刻被門一撞,雙腿一動,直接尿了褲子。
“啊啊啊……”
張氏是又羞又怒,歇斯底裏的吼叫著。
活了大半輩子了,自從記事以來還是第一次尿褲子。
侯金英一看,當即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問道:“喲,尿褲子了,這可是稀奇啊,怎麼樣,這麼大歲數尿褲子是什麼感覺啊?要不要我幫你宣傳宣傳,張氏尿褲子,哈哈,張氏尿褲子……”
聽到聲音,在屋裏的蘇雲峰趕緊跑過來。
“娘,你怎麼了啊娘?”蘇雲峰問著,惡狠狠的瞪著侯金英,問道:“是你做的,對吧?”
“什麼我做的?我告訴你蘇雲峰,你少在那兒血口噴人,她自己尿了褲子怨誰啊,哼!我看她就是老了,不中用了!”
“可是你要是不給娘槍茅房,她會……”蘇雲峰說不出話來。
侯金英說道:“當然是誰先來算誰的啊,哦,我問你蘇雲峰,總不能每天她上完茅房我們再放對嗎?那要是有一天她動不了也吃不下了,眼看著就要死了,沒法自己上茅房了,那我們就一天天的也不能上茅房嗎?”
“峰兒啊,峰兒,娘尿褲子了,娘當著兒媳的麵尿褲子了,娘沒臉見人了,娘沒臉再活了,你放開,讓我去死吧!”
蘇雲峰緊緊抱住她,道:“娘,你千萬別這麼想,我馬上讓侯金英給你道歉,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