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芷柔一言,即便是秦昭也覺得十分有理。
謝芷瑤一開口便說謝芷柔是凶手,問及理由時卻說不出一二,隻道謝芷柔對大房有敵意,所以前去鬧事乃至給裴氏下毒,而若是拿不出證據,這些都隻能算是她一人的臆測。
於是他道:“謝三小姐所言不虛,公堂上的定罪是講究證據的,若樂善公主手中有證據,還望盡早拿出來的好。”
“證據?茶盞不是證據嗎?盞中茶水拿銀針一試便能測出含有劇毒能致死之物,而哪個下人能拿到這樣的毒?必是要有一定的身份才有渠道吧。而三房的人經商,想要交易這種毒還不容易嗎?”謝芷瑤咄咄逼人。
謝芷柔似笑非笑的,“除了我三房,大姐姐如今貴為公主之身,想得些毒藥還不是手到擒來?如何能隻因這一理由就怪罪到我們頭上來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謝芷瑤氣急,反駁道,“嗬,那你的意思是,我買了毒藥加至母親茶水中?我親手殺害了自己的生母?天大的笑話!”
說完,她轉向秦昭,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般,嘲道:“大人且聽聽我這三妹妹的話,她如今竟用這般荒唐的說辭來搪塞,孰是孰非大人心中必有定奪了吧。”
誰知她話音剛落,一旁謝芷柔的聲音便溫溫和和的響起。
“大人,民女方才所言中,可並未提及大姐姐有意毒害大伯母,這不過又是大姐姐的猜測罷了。我從來都隻說過此事非我所做,而事故背後許是另有隱情,請大人明察。”
不錯,謝芷柔沒有承認她是凶手,從始至終也未說過下毒的人是誰,反倒是謝芷瑤似是敏感過頭,一開始便認定了謝芷柔有鬼,且謝芷柔每說一句話她都要挑刺,為她安上一個個罪名。
秦昭坐於堂上,目光一一從兩人臉上掠過,觀察她們的神色。
謝芷柔一如既往坦坦蕩蕩的,即便遭受到懷疑,在為自己辯駁時也未有過大的情緒波動,甚至開口時言語有禮。
而反觀謝芷瑤,一舉一動傳遞出的信號便是她很急切,著急找出凶手,著急給謝芷柔定罪。
如此一來,倒是讓秦昭有些捉摸不透了。
此二人身份均不低,更甚的是,她們都同屬於謝家,竟鬧出這麼大的事,在堂上公然對立,著實有些棘手。
“聽聞出事時不止你二人在場,既然你們各有各的理,那便將其餘人也傳喚上來做個人證,想來應有人注意到不對勁之處。”秦昭沉吟片刻後終下決定。
謝老夫人因年事已高,不便出席這樣的場合,是以沒有同來,而其餘在場之人,謝芷姝和一眾丫鬟嬤嬤,無一例外被帶了上來,公堂上一下子擠滿了人。
丫鬟們哆哆嗦嗦的,一進來便垂著頭跪在後方不敢吱聲,一個個臉色蒼白,都是被嚇壞了的模樣。
她們無意被卷進這樣的事件來,不論她們是否真的看到了當時誰做過小動作,都沒有膽子當庭指認,因為她們將來還是要在謝府服侍的,擔心說錯一言便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