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無視莫謙之的話題,努力在他懷中坐直身子,伸手拿過茶幾上的香菇粥,遞到莫謙之嘴前,“莫總,粥還是趁熱喝吧,你胃不好,別再喝冷的。”
盡管她的聲音毫無起伏,卻還是讓莫謙之一怔。
視線對上白蘇那雙黑亮清透的眸子,看到她眼中倒映著他冷峻輪廓,隱隱約約有波瀾流過。
莫謙之說:“看來我要多謝白助理的關心,還記得我胃不好。”
白蘇心中敲著撥浪鼓,剛才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沒想到莫謙之真的咬文嚼字,不放過她。
紅唇輕彎,勾勒出並不真誠的笑,“當老總的業務繁忙,有幾個胃能好的?我誤打誤撞說對了,莫總別往心裏去。”
“白莫蘇!”莫謙之咬牙,剛想折磨懷中人,卻見她早就做好準備,趁機掙脫他的禁錮。
纖瘦的身子佇立在他麵前,白蘇雙手在身前交疊,垂下眼睫,望著莫謙之:“莫總一直愛過問我這名助理的私人生活,我拿著莫總給的工資,也不好拒絕。”
她唇瓣咧開一個弧度,柔軟的雙唇迸出略帶沙啞的音節:“莫總也知道,昨天我拜托莫總幫我找到兒子,晚上我自然帶著兒子一起去了孩子爸爸家裏。雖然莫總還沒有做過爸爸,但應該能明白爸爸對孩子的思念吧?”
聽著白蘇的伶牙俐齒,莫謙之眼神泛起冷意。
他想起昨晚在機場,白安安在易少柏懷裏叫著爸爸,白蘇站在易少柏身旁,臉上洋溢著笑容。
那笑,是他從未見過的幸福。
三人離開機場的背影,成了定格畫麵,深深印在莫謙之心上。
他望著白蘇,見她精神狀態與昨天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看來——真是昨晚在易家滋潤的好?
“你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一口一個孩子爸爸。易少柏父母知道你給易家生了個寶貝孫子麼?還有——你這位光鮮亮麗的兒媳。”
聲音涼薄,語調譏誚,瞬間如利刃插進白蘇胸口,鮮血被鋒白利刃壓在身體內部,泛著無法抑製的痛。
而莫謙之此刻就像一個成功施虐的王者,寬厚的脊背貼在沙發上,上身穿的高級定製黑色襯衫泛著淡淡光澤,袖口被細致的挽起兩圈,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腕。
他下巴微抬,薄唇自然彎出笑,雙眸卻又鋒芒畢露,令人不寒而栗。
白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麵無表情,黑眸直勾勾的看著沙發上這位莫家少爺——他的殺人不見血,還真是一點沒變。
“謝謝莫總關心,不過我這種坐過牢的女人,哪配進易家大門,”白蘇蒼白消瘦的臉慢慢浮出自然的微笑,仿佛對傷痛早就麻木,“能做情婦我就知足了,有錢拿,有男人陪,何樂而不為?”
莫謙之的眼神漸漸黯淡,直到沒有一絲光亮。
他猛地起身衝到白蘇身前,高大的身體擋住前方光亮,讓他整個人也多了幾分晦暗。
“白蘇,莫家費盡心血把你接回來養大,不是讓你去給別人當情婦、生私生子!真是犯賤!”
莫謙之盯著白蘇的臉,罵的毫不留情。
隻是任他怎麼看,那張比從前更加漂亮的臉上,早已沒有他曾經最愛的單純童真。
白蘇幾乎是瞬間失笑出聲:“是,我就是賤!”
她一把推開莫謙之,抬起臉,說:“我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親手送進監獄,這世界對我而言早就沒有信任了!除了錢,我什麼都不需要!所以,也希望莫總收起自己那份好奇心,別再來關心下屬的私生活。否則,我隻能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