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城裏麵和林狐想的差不多，街道固然寬闊，行人卻不算多，商販之類的更是少之又少，都不如賢安城熱鬧。
“灰家內部如此破敗，為什麼不多費些心思在整頓民生上，卻要一個勁的侵略其他家族？”
林狐實在想不明白。
胡大力同樣不明白，不過他懶得去思考這個問題，隻是單純的罵道：“娘的，灰家之人就是該死，自己家都這副模樣了，還成天打東打西的！”
“又沒打你胡家，你生什麼氣呢？”林狐沒忘了自己作為“灰家之人”的立場，裝作不開心的樣子。
胡大力冷哼一聲，沒有回答，林狐又問道：“對了，我怎麼不知道附近有以胡姓為主的家族？”
“誰說胡是主姓了？”胡大力挺直了腰杆道。
林狐心道：“不是主姓就不是唄，你怎麼還自豪起來了？”
他們的恩怨雖然已經了結，可是性格相差太多，往往說幾句話便冷了場。林狐正不知如何開口時恰好抬頭看見一處客棧，喜道：“大壯，咱們先在這裏住下，明天一早趕路如何？”
“你做主就行，不必問我。”胡大力自認三月之期未到，仍是奴隸之身。哪怕林狐已經跟他說過平日可以兄弟相稱，也不願意做出“僭越”之事。
林狐點點頭，進門要了兩間上房。他不再隨意使喚胡大力，反倒惹得胡大力渾身不自在，總是自發的做些端茶倒水之類的雜事。
就這樣，二人在灰家地界行動，倒也沒遇到什麼阻礙。要說最煩心的事情，也就是每到一處城鎮，總會有灰木寧之流來勒索銀錢。
好在林狐帶足了盤纏，就算三兩五兩黃金的往外送，一時半會也送不完。
這邊二人享受“旅途”時候，相距他們幾十裏外，灰家宗家所在的酆都城裏，家主灰鄴正緊鎖眉頭的坐在桌邊。
他幾次將手抬起放下，似在考慮某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卻難以作出決斷。
終於，他忍不住雙手一撐，站直了身子，走到身後的書架之前。那架上藏書眾多，他卻看也不看，徑直把手伸向了一處狼頭裝飾。
這狼頭以灰家特產的黑木雕成，書架上共有四個。灰鄴將這四個狼頭裝飾分別向左右扭動一下，書架裏發出“哢”的一聲，從中間裂開。
灰鄴退開兩步，任由書架的裂口緩緩變大，最後成了一個能容納一人通行的縫隙。
“老祖，您還在麼？”
灰鄴的表情有些緊張，沒敢從那縫隙進去，隻是對著裏麵說了句話。
回應他的，是一個極其蒼老嘶啞，仿佛從地府中爬出來的惡鬼才能發出的可怖聲音。
“你是灰家的第幾代家主了？”
“稟明老祖，在下是灰家第七十四代家主灰鄴。”
“七十四......第七十三代家主灰海真是你什麼人？”
“那是家父。”灰鄴聽出老祖的怒意，雙腿忍不住的想要發抖。
縫隙中傳出的聲音越發嚴厲，甚至帶有絲絲殺意：“你父親難道沒告訴過你，百年之內禁止來打擾老夫閉關麼？你可知就因為你，老夫一旬之功全部化作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