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淋雨受傷,他還是病了,這些天都在醫院修養。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出院,就急忙趕來見顧熒兮。
“前幾天,管家爺爺的小孫孫來看他,說我是你不要的野種。”小年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他不知道他小孫孫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見霍寒臣朝小年伸出手,顧熒兮呼吸一緊,慌忙道:“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別生氣。”
霍寒臣的手隻是輕輕放在小年的腦袋上,揉了揉,“所以,你是因為這樣才捉弄老管家?”
“是。”小年瞪了霍寒臣一眼。
“你沒有做錯。”霍寒臣溫和道:“被人欺負了就要還回去。但是下次,你應該直接找他孫子算賬,不是加罪在老管家頭上。”
“你不生我的氣?”小年的眼淚頓時收住,驚詫抬眸。
霍寒臣垂眸,父子兩相視,似冰雪消融,陽光初現。
“嗯。”
霍寒臣突然彎身,抱起小年。
“你幹什麼!”小年緊張兮兮。
“帶你去找老管家的孫子算賬。”霍寒臣抱著小年往外走,臨走不忘給顧熒兮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答應過她,不會傷害他,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做多餘的事。
因為這個小孩對顧熒兮很重要,所以,為了挽回顧熒兮的心,他不介意從他入手,哪怕他是秦青宋的孩子。
顧熒兮存有私心,這是他們父子兩第一次的獨處時光,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她沒有跟上去,卻止不住擔心。
霍寒臣真的帶著小年去把捉弄了老管家的孫子,小年頓時對他有了不少好感。
但對霍寒臣來說,遠遠不夠。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他的心裏滋生。
日子就那樣一天天的過著。
霍寒臣就那樣進駐了她們的生活。
小年和霍寒臣的關係也不斷改善,小年對他的稱呼也從“大壞蛋”到“那個人”再到“叔叔”,顧熒兮知道他一定做了很多努力,對他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但隻有霍寒臣自己知道,那不過是他對小年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
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陰暗,在深夜總是忍不住叫囂。
他愛顧熒兮,他要顧熒兮隻是他一個人的。
他的偏執與占有欲,無法遏製的生長,完全超過了他的可控範圍。
——
顧熒兮度過的每一天,不可能一帆風順,終於在這一天發生了轉變。
霍寒臣於她,成了如海嘯一般的致命打擊。
這天,是小年的生日,霍寒臣陪著她們母子一起慶生。
顧熒兮是感激的,她把小年哄睡覺後,就準備了夜宵給霍寒臣送到書房。
可是,她聽到了什麼?
一牆之隔,霍寒臣勃然大怒,他的聲音陰鬱森冷,“我要毀了秦青宋!給我全力攻擊秦氏!我絕不給他們一線生機!”
顧熒兮在這一刻清醒,她現在擁有的幸福,不過是一場假相。
她能對霍寒臣擁有信任,不過是他良心醒悟後她所能擁有的短暫喘息。
霍寒臣從來沒有變過,他現在的所有溫柔以待,不過是為了給她最致命一擊。
顧熒兮的眼淚無聲滑落。
她端著夜宵,想要遠離這間令人的窒息的書房,結果因為她的動作慌亂,她摔在地上,裝著白粥的瓷碗也摔得粉碎。
書房的門轟然打開。
“熒兮!”霍寒臣臉上的暴戾未褪,顧熒兮臉上極度恐懼的表情猶如一把尖刀刻入了他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