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很美。
而且她認出了我。知道了我是司命。
我有些高興,但我不說。
我聽著她給我解釋淺紆歌這個名字的意義。覺得有些熟悉。
她問我可能幫她,我直視她,“天帝遣我來。你以為?”
我也不知我為何會說這種近乎是廢話的話,可是,這樣和她說話,我並不反感。
我看見淺蘭的神色有些許暗淡,終是說了一句,“你當歸神位。”
淺紆歌一笑,誇了我,“你不愧是司命。直擊要點。”
“自然。”我心下有些歡喜。
她竟是白了我一眼,有些生動,“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我也白了回去,“你不是有決斷了麼。”又說了一句廢話
“那我要你做什麼?”我發現了她有點無奈。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她關於被她改變的命數的事情。
“我改了他們的命數,會如何?”淺紆歌眉尖微沉。
我卻不能告訴她,隻能說了句:“不知。”左右那個討厭的女人不過是個幻象,水蘭卿又身為魔君,在這裏,不受這裏命數的牽引。
她沒想到我會如此回答,“你不是司命嗎?怎麼會不知?”卻是沒有半分責怪之意。
我瞥了淺紆歌一眼,又收回,“司命。也架不住你這個半神亂改命數。”也沒有半分責怪,更多的,是無奈。可能還有著我那時並未察覺的縱容。
她問我她會不會有什麼損傷。我沉默一會,告訴她,她初心未成,考慮這個,為時過早。我不太想告訴她,她在永安,已經逆了天道。在這幻境之中不會有什麼損傷,但回去,就不一定了。
她沒有再問,隻是說了句,“總歸有你這個司命在旁邊,我可安心。”然後就自顧自地走了。
我竟是莫名地覺得這話很熟悉,低低重複了句,“心安?”
我怎會熟悉這樣的話?
便是一笑置之。
我開始著手給淺蘭設計鳳冠霞帔,左右我已經沒什麼要做的了。
但沒過幾天,淺紆歌竟然突然出現在了我的工作室。就在我旁邊,離我很近。呼吸可聞的距離。
“陸嘉年。”她如此叫我。很好聽。我轉頭,鼻尖輕輕碰到淺紆歌的。我下意識地就看進淺紆歌的眼睛,竟是澄澈。
我心底微動。抓住了差點是神掉落的毛筆。但設計圖上還是滴了一地紅墨。
鮮如朱砂,莫名有些耀眼。
“你怎麼來了?”我試圖解除我莫名其妙的尷尬。
確沒想到她文不對題地來了句,“你們司命全身都是這樣涼的嗎?”還是關心我的話。
我覺得我離她太近了,起身給她倒了杯茶,卻又不自覺彎腰平視著淺紆歌,認真道,“司命,隻我一個。”
“那你還真是全身冰冷。”卻是有些不在意,將茶遞到我手裏,“還是暖暖吧。太冷也不好。”
我覺得手裏的茶杯有些奇怪。我給她的是冷茶,如今卻泛了暖,掌心泛暖也就罷了,竟是能一直暖到了心裏。微微有些癢。
“你來我這,為何?”我退後一步。
她卻做到了我的書桌上,問我,“你知道怎麼回去嗎?”
我有些愣:“回去?永安麼?”
“嗯。”淺紆歌點頭,“雖然永安也是個傷心的地方,不過這裏到底不是我該留下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