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唇角有一絲笑意。為她看清了水蘭卿不再留戀。但我又有些擔心,隻是還沒來得及的時候就被這女人扯了扯臉蛋,“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
我握住淺紆歌作亂的手,“別鬧。”這樣的親昵讓我有些無所適從。放開淺紆歌,掌心的溫度尚未褪去。
“我不能告訴你。”其實是不想告訴她回永安的方法。
她確認了一次,沒有追問到底。而且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我不懂她過來到底是做什麼的了。
她卻十分自然地睡到了我的沙發上,伸手將遙控器扔向我,“五點半叫我。我躺一會。”甚是自然。
我看著她,“你來這,是為了休息?”
“嗯。”她突然說了句話,她說,在這裏,她也隻剩下我一個了。她還說,“也隻有你這裏,我可心安。”
我怔,抿唇無言。
心安......麼?竟是心底泛暖。陌生而熟悉。
我到底還是有些後悔的,後悔她離開前我沒能應了她的要求給她算上一卦。不然也不會害得她被張蘭卿那個混蛋用七星鎖魂陣困住,竟是傷痕累累奄奄一息。
“陸嘉年。”她如此叫我。還笑得甚是好看。莫名安心。
我那時候忽而很憤怒。這是我從前從未有過的情緒。但司生鐮揮向水蘭卿的那一刻,我並不反感這種陌生的憤怒。
我帶著淺蘭回到我的設計室。
我慶幸自己終究還是用六爻算了掛,慶幸自己去的及時,慶幸我是司命,能夠斬斷淺蘭和她受的那些傷之間的聯係。我慶幸我非醫神卻可以治愈她。
這一切的慶幸都讓我很陌生,亦是有些莫名。
我想起用來施行六爻的銅錢還未收回,起身去了我卜卦的地方。然而,竟是出現了關聯卦象。
仿佛一瞬間我明白了什麼。靈台清明。
我和淺蘭之間有了聯係。而且這聯係已經深到了可以產生關聯卦象的地步。
我有些慌。
閉上眼睛心神彙聚,額間的金色鐮刀印記又一次浮現。睜開眼睛之後,我有些滯愣。
我的無名指的指尖正有著一條隱隱約約的金色的線,一直連到淺紆歌的手上。
竟然是她小指的位置。
我忽然想起,永安的人說,人的小指,有一根經脈連著心髒。願意和你小指拉鉤許下諾言的人,不管以後如何,許諾的那一刻,必是至真至誠。
因為,那一刻的你,在他心裏。
我有些不安,勾了勾自己的小指,竟是隱約能夠感受到有絲線在牽扯。
無名指的寓意是守護。
小指的寓意是入心。
那個時候,我隻道因為天帝讓我保護淺紆歌,所以我才會和淺紆歌產生聯係。可是小指的命運絲線是怎麼一回事情?
我是司命。是掌控死生凶吉之事的人。又怎會將人放進心裏?
我慌亂,這種猛然發現的改變讓我不安。眉間一緊。我就起了要斬斷我和淺紆歌之間聯係的心思。
切斷它。
我就還會是原來的那個司命。
可是。大概這也就是命運。
就在我想要揮動司生鐮的那一刻,淺紆歌醒了。
懵懂而又信任地叫我,“陸嘉年。”
那一刻。我知道我逃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