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為了我們還能回到永安,記得好好守著我啊。”
我聽到這裏一怔,“你想回去永安?”我還是擔心她回到永安遭受天譴的。
我以為她必然不願再回到永安那個讓她冷心冷清的地方。
她眼眸微垂,沒有回答我。我隻以為她還未曾決定。
如此一晃而過了半年。
這半年來,我幾乎也未曾離開過設計室半步。為的,不過是讓這個很吵的女人在叫我名字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滿足她的要求。
“陸嘉年。我要說話,要讓傾日之蘭的人聽見。”
我微笑順從,這半年來,我真的是一次都沒有拒絕過她,還心下調侃自己,大概我這個保護者做得也是再沒有誰比我稱職了。
我聽她給傾日之蘭的人鼓勵嘉獎,聽她說要傾日之蘭解散不再控製世間運行。
我應該高興的,因為這才是神應該遵守的規則。可是我沒來由的有些慌亂。
“陸嘉年。”她又如此叫我,“就算到了永安,你也得給我將這朵花好好留著。”
“對了。”她笑得溫婉美豔,卻是請求我,“回去永安之後,你記得替我向子戍道謝。也替我告訴水蘭卿一句,倘若神魔兩界能和平共處,我不會追究他做的一切事情。”
“還有。我不恨他。”
我隱隱猜到了她的用意,騰地一下站起來,“淺紆歌你要做什麼?!”
淺紆歌笑,握了手腕上的縛靈玉鐲放在胸前心髒的地方。
“我要讓傾日之蘭的孩子們成為真正的人。我要讓這個地方,成為真正的世界。”
“陸嘉年。我的最後一個請求是——
你莫要阻止我,可好。”
我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她用自己渡了一方世界,“陸嘉年。我的最後一個請求是——
你莫要阻止我,可好。”
可好?可好?!我多想說不好!可是我拒絕不了她。更可悲的是,我還有她交給我的請求要完成。縛靈玉鐲已然消失殆盡,若我此次不回永安,將再無法回去。
我覺得心底有些抽搐。仿佛四肢百骸的力氣都被抽空,仿佛精神魂氣都被那一個巨大的光圈帶走。除了空,以及心底經久不息的痛。
再沒有任何感覺。
但是我知道,我要回到永安。代替淺紆歌,回到永安!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我回到的地方,竟是當初我揮動司生鐮斬斷我和淺蘭聯係的地方。
站在樹下仰望天空的那一刻,我想起了所有的過往。
原來,我和她早有淵源。
原來,我早已將這個很吵很吵的女孩放進了自己的心裏。
我曾斬斷我我和淺蘭的聯係,卻不想兜兜轉轉,竟是又有了牽連。
我伸出手掌,勾了勾自己的小指,上麵纏繞著一根隱約的金色命運之線,連著我袖口裏的那朵串珠蘭花。
我微微笑了。
原來,有些牽絆,是早已結下的。
是司生鐮,也無法斬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