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雪凝國的大地上放眼望去幾乎空無一人,就連一些來往的商販們都紛紛找了臨近的店家打店,入住。
“又是一場無休止的大雪。”
穿著單衣男子,肩頭上已被落在上麵的雪花弄濕。
在雪地裏迅速跑到走廊處,手撣落衣裳上還未融化的雪花片,在整理一番後才直起身往走廊盡頭快速移動。
“屬下金峰有要事稟告國主。”男子雙膝跪下,整個雙腿貼近冰冷的地麵,單薄的衣裳抵擋不住地麵滲透來的寒。
“咳……咳……”靜謐的屋內傳來輕緩的咳嗽聲,仔細聽來似乎在壓抑著,緊接著又是一聲,帶著重吐之後的話語,“進來。”
“是。”雙膝離開了地麵的寒冷,單薄的褲子才一會功夫已經敷上了潮濕的痕跡。
自稱金峰的男子,眉宇間透著沉穩之氣,從雪中到走廊,再到跪在門前,他一直都麵無表情,直到聽見國主輕咳聲,神情才有了幾番動容,眉角微皺一下。
站起身的金峰用雙手握著冰涼厚實的木門,輕輕推開半人可以進出的小縫隙,側著身子迅速進入,瞬間將厚實的木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寒冷。
坐在書桌前的國主冷鶴翔見著他的親衛金峰小心翼翼的動作,冰涼的心髒處瞬間溫暖,連帶著唇角也絲絲牽起。
“你呀,還是穿這麼少,就不知道多穿點。”
冷鶴翔放下手中的書,用著責備的語氣說著金峰,明明是君臣關係的兩人,在話語間卻如同老朋友一般的隨意。
“沒辦法,向我們這種整天都要到處行走的人,穿得多了做起事來就不靈敏了。”
明明該是無奈的語氣說著這話,到了男子的口中卻成了理所當然的語氣,硬是讓人覺得這句話就應該這麼說。
“嗯,以後太冷了,就少走動。”
冷鶴翔已站起身,拿起單在椅子後的蠶絲做的大衣單在了金峰的身上。
“哎……好。”
本想爭辯的金峰硬是將話吞咽在了喉結處,單薄的身子從內而外的散發著暖意。
“陛下,您的身子?”
冷鶴翔手搖了搖,輕歎道,“沒事,這身子骨看著不中用,其實還是挺不錯的。”
金峰心再一寒,他當然知道國主說這話裏的深意。
他是國主一手帶大的嬰兒,一身的武功也是和國主一起學來的。
那年也是雪花紛飛的一天,他被人丟棄在皇宮門口,正巧遇上了十歲多大的國主冷鶴翔出宮遊玩回來,聽見他有力的啼哭聲,覺得很是討喜,邊收留了他。
金峰從那刻起就一直跟隨在國主的身邊,當然那時的冷鶴翔還不是如今的國主,隻是內定的太子。
金峰看著他一步步走上國主之位,看著他與相愛的女子相知相守,也看著他經曆痛苦的生死別離。
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留在心底。
這些年下來,冷鶴翔給他無數的機會做大臣,升大官,他毅然決然的一直做著他身邊微不足道的親衛,隻為守護他一人。
冷鶴翔常常說他傻,罵他癡。
他一笑而過。
一句話,口說不出,卻生生的印在心口處,耳邊一遍遍的回蕩著。
是呀,如果沒有當年他的養育,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他的存在。
在金峰的心中,冷鶴翔的命,他的安全勝過了他自己的性命。
所以當別人在玩耍時,他一人站在雪地裏拚命的練習武功;當別人還在夢鄉時,他早早爬起身複習著學會的武技……
一年,兩年……
他的武功越來越高,高過了坐在國主之位的冷鶴翔。
他笑著對冷鶴翔說,目前雖然不是武學第一人,卻能夠盡全力的保護好你了,也能全力去做你交代的事情了。
就在那時,冷鶴翔差點丟了性命。
冷鶴翔最愛的女子病入膏肓,沒幾日就逝去,獨留一子。
從那日後,愛笑愛朝他開玩笑的冷鶴翔再也沒笑過,幾天幾夜不吃不喝的守著她冰冷的屍體。整個人消瘦的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