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的意思是,茵菱讓顧良辰這麼做的?”她說到這裏,恍然,難怪顧良辰大半夜的突然找她,原來是茵菱在背後作怪。
楚懷言眉梢微揚,沒說話,算是默認。
這事兒,她感激他!
但是當她深凝他時,這個男人,他那深藏很多事的眼神,實在讓她有些害怕。
是的,害怕到想逃。
蘇婉寧蹙眉,問:“那……你為什麼要幫我?”
“幫你還需要理由嗎?”
楚懷言話一出口,蘇婉寧的第一反應是:難道不需要?
多問,也是無意義的事兒,蘇婉寧誠懇地道了一聲:“謝謝了。”
楚懷言自顧拿起了一旁的茶壺,道了一杯茶水,輕呡,涼透,味道不純了。
他又放下茶杯,望向低頭不知想些什麼的蘇婉寧,他問:“你怕我?”
這都被看出來了?蘇婉寧極力隱去內心的不安,裝作沒事的樣子。
“我幫了你,你不該怕我。”男人的嗓音,如此甘醇。
“還是說,你覺得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說著,他慢悠悠地抬眸,眸色卻銳如鷹,“而你,也深藏著秘密,怕我早就知道?”
楚懷言話裏有話,蘇婉寧變得大氣都不敢喘了,她在這個男人麵前,仿若透明人。
她深藏的心思,被他看得透透的,而他卻讓她捉摸不定。
“我……”蘇婉寧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字,腦子裏卻一片空白,不知道要繼續說些什麼。
楚懷言卻笑了起來,異常地開心:“玩笑話,你都害怕成這樣,怎麼這麼膽小。”
他是笑了,蘇婉寧都想哭。
她很懊惱,怎麼被這男人吃得死死的,心時時刻刻都懸著,就連他說是玩笑話,她都不敢信了。
沒過多久,嘉逸回了公館,楚懷言問老程:“今日怎麼這麼晚?”
“左崇街新開的那家香水百貨,進出的人絡繹不絕,路口堵了老半天,車子過不來。”老程想到人擠人,背上就出冷汗。
嘉逸也說:“父親,那洋人還派了人偶在百貨門口招攬生意,那玻璃瓶的香水,是花果相融的氣息,就像鈴蘭和櫻桃,真的好聞。”
嘉逸的鼻子,隨了楚懷言,有著與生俱來的聞香天賦。
然而,老程和嘉逸這番話,讓楚懷言眉間多了點憂色。
“看來,下個月的新香會,香膏要受到一波舶來品的衝擊了。”楚懷言感慨了一聲。
蘇婉寧鬥膽說道:“若是新香會能夠有一鳴驚人的好香,說不定,帶來衝擊的不是舶來品,而是老字號。”
楚懷言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他還是搖搖頭,道:“一鳴驚人,談何容易。”
“可惜,‘故人來’調香秘方遺失,不然它的問世,絕對配得上一鳴驚人。”蘇婉寧自言自語了幾句。
楚懷言眼中的神色,在她話音落下,刹那聚斂。
他是第一次從這個女人口中聽到‘故人來’,她對他毫無防備,而他在‘故人來’上麵,卻像狼匍匐縱躍突然咬向羊一樣,要捕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