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言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看了她良久，才收回視線，卻沒有再吭聲。
嘉逸下學回來，按照楊叔叔的提示，直奔蘇婉寧所在之地。
“蘇老師！”嘉逸太想見到蘇婉寧了，語氣別提多興奮。
蘇婉寧笑著，悅悅已經從她身上下來：“嘉逸哥哥。”
悅悅朝著嘉逸跑去，兩小團緊緊的抱在了一起，難舍難分。
這畫麵，讓蘇婉寧頗為感慨，卻沒發現，楚懷言臉上一閃而過的沉沉憂色。
“把書袋放下，去吃淩記。”楚懷言起身，彈了彈長袍。
“好耶。”嘉逸聽後，更是笑意滿滿，還小小聲在悅悅耳邊道，“淩記好好吃呢，我們一起吃很多很多好不好呀。”
悅悅沒立馬回應嘉逸，聽到嘉逸哥哥說好吃，一定好好吃，可是要經過娘親的同意呢。
於是，她巴巴望向蘇婉寧，等到這蘇婉寧的準許。
蘇婉寧原本就推脫不了楚懷言的決定，正當她要點頭示意女兒可以去的時候，楚懷言不滿開嗓了。
楚懷言見不得孩子巴巴的樣子，那叫一個心疼：“我們都去，悅悅想吃什麼都可以。”
即便楚懷言如此說了，悅悅還是湊到蘇婉寧麵前，小手拽著蘇婉寧的手搖了搖：“娘親，可以嘛！”
蘇婉寧耐不住孩子磨：“可以！”
悅悅這才高興蹦躂起來，抱著嘉逸繞圈圈：“嘉逸哥哥，我們可以一起去吃東西啦。”
楚懷言瞧著悅悅隻有娘親同意了，才徹底高興起來，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就如此失落呢？
楊秘書早就安排好了車子，在調香坊外候著。
駕駛位坐著開車師傅，楚懷言上前：“我自己來吧。”
師傅一愣，瞧了瞧站在後頭的一大倆小，才明白過來，這是要四個人出遊啊。
楚懷言照應倆孩子上了車，正當蘇婉寧也打算上去的時候，楚懷言卻將後麵的車門關上了。
緊接著，楚懷言對著蘇婉寧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蘇婉寧順勢看去，目光落在了副駕駛位上，她看了一眼堅持的楚懷言，隻好鑽身進了車，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城南有個小傻瓜，城北有個小喇叭……”倆孩子在後頭嬉鬧，念著金陵城流傳的打油詩。
蘇婉寧反頭看著已經開始互相撓癢癢倆孩子，要是那孩子也在，是不是三個小孩兒都能玩的這麼高興？
倆孩子玩的這麼好，她是高興的，之餘，又總有些難過。
那個男嬰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沒有一天，她不想他。
蘇婉寧細眉之間的憂色，都落入了楚懷言的眼中：“有心事？還是說，你就那麼討厭和我們一起出來？”
“不不不，怎麼可能會討厭一起出來。”蘇婉寧擺手否認。
她瞧著男人好看的側臉，然後端坐好，有些難受道：“隻是想起了一個人。”
楚懷言薄唇擠出一個字：“誰？”
蘇婉寧不知要如何和楚懷言描述當年，更不知要怎樣提及另一個孩子的存在：“還是不說的好。”
“女的？”
蘇婉寧聞聲，搖頭否認：“不是。”
楚懷言唇角再也沒有弧度，不是女的，便是男的，嗬！
車子驟然停下，後麵的嬉鬧聲也沒了，嘉逸叫了一句：“父親？”
隨聲，是悅悅的聲音：“長腿叔叔？”
蘇婉寧也愕然的看著楚懷言，不知他為何突然刹車。
“蘇小姐，既然是帶著孩子一起出來，就管好自己的情緒，玩的開心，吃的開心，讓孩子也高興。”
楚懷言的聲色，沒有溫度，像是她招惹了他。
她該如何接話？她思考著，楚懷言卻湊身逼近了她。
兩人的距離拉近，楚懷言眼裏噙著寒涼：“我最討厭，我車上的女人，想著別的男人。”
蘇婉寧啞言，良久擠不出一個回懟的話，她想自己兒子都不可以了？哪門子的規定啊！
“可他是……”
蘇婉寧差點沒忍住，就要說出兒子兩個字，卻被他冷聲打斷：“是誰我不想知道，也不在意。”
“那你生氣做什麼？”蘇婉寧反問。
楚懷言凝著她的唇，伶牙俐齒的小東西，竟然讓他一時間都無力反駁。
是，他承認，他的反應著實大了些。
楚懷言收身，坐好，重新發動了車子，車內的氛圍，已經到了冰點。
蘇婉寧也有些賭氣地別過臉，看向車窗外，心中更難受了。
後頭兩個小家夥，瞧著前麵兩個奇怪的大人，撓了撓頭，大人的心思小孩別猜，猜也猜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