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這才把銀子收了,吩咐溪玉道:“溪玉,去後廚打一桶熱水來,今日,本宮要親自為王爺服務。”
溪玉也不知道這對夫妻倆是要鬧哪樣,無緣無故的兩個人居然還把帳算是那麼清楚,她也不敢問,一路小跑著去了廚房打了水回來,白若溪已經換好了衣服,然後將慕千疑的靴子脫下來,默默的放進熱水裏。
那熱氣順著腿部升騰而起,慕千疑打了個冷戰,然後閉上了雙眼,默默的感受起來。
白若溪將玫瑰精油倒在手上,然後對著慕千疑的頭部按摩起來。
屋子裏很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桌子上燃點的熏香嫋嫋擴散開來,讓人昏昏欲睡。
白若溪輕聲道:“王爺回府數日,卻始終眉頭緊鎖,難得有一次舒緩的時候,王爺可是有什麼憂心的事嗎?”
慕千疑道:“本王此次三年爭戰,可謂九死一生,當時我軍被困於黑山,七日不得糧草救濟,士兵們大多絕望,本王一直在想,若是這次,本王戰死在殺場,這世間,又有誰會為本王流一滴淚呢?”
白若溪心中一酸,她與慕千疑夫妻這麼久,她還是頭一次聽慕千疑和她傾訴衷腸。
“王爺這次為國為民,浴血殺場,無論是皇上,還是天下的百姓,都會記掛著王爺的好的。”
慕千疑苦苦一笑:“算了吧,國破山河在,百姓每日為生計操勞,便已用去所有心力,何人會在意前線的風雲變幻?而這後宮之中,夜夜笙歌,怕是眾人都對那皇位虎視耽耽,恨不得本王早早死在外麵,也讓他們省了心。”
白若溪沒有說話,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是慕千疑當年無情,棄她三年不管,卻不知,這三年之中,才是慕千疑最無助的時刻。
這熏香催眠的效用極好,再加上白若溪做的手法也確是到位,慕千疑說著說著,便緩緩進入了夢鄉。
見他熟睡之時,眼睛微閉,五官棱角清晰,嘴角間似乎帶著一絲幸福的笑意,白若溪也不禁生出了一絲憐愛之心,細細的端詳著他的臉,然後輕聲笑道:“你看,這本來長得挺清秀的一個人,幹嘛平日裏總是冷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了你多少銀子一樣?”
她在一邊自言自語,慕千疑卻隻是沉沉的睡著,半點也沒有回應,白若溪將自己的發絲輕輕的塞進他的鼻孔,他隻是輕輕的扭了下頭,並未醒來,依舊繼續沉睡著。
“好了,看在你最近也沒怎麼睡好的份上,今天就放過你了,好好睡吧。”
白若溪心疼的替他蓋好被子,也不想打擾他,便輕輕的退了出去。
門外,楚磊已經候在門外有一會兒了,知道慕千疑在裏麵做按摩,他也不便打擾,如今見到白若溪,楚磊便上前行了一禮:“娘娘,小人有事想求見王爺,可否進去與王爺一敘?”
白若溪把食指壓在唇上,道:“噓,王爺剛剛睡著,你不要打擾他,先在外麵候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