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磊道:“是,那小人就在這裏等王爺醒來。”
難得慕千疑能睡個安穩覺,楚磊也不忍驚憂他。
白若溪指了指桌椅:“先生坐吧,本宮正閑來無事,與你閑聊幾句。”
楚磊笑道:“小人尚未與娘娘細聊過,若是有話多有得罪,還請娘娘恕罪。”
白若溪淺笑:“楚先生不必客氣,王爺事事都采納你的意見,那本宮也不會拿你當外人,本宮隻是不解,這王爺如今凱旋歸來,這不正是風光得意之時嗎?為何王爺此次好像並不開心?”
說到這件事,楚磊故弄玄虛的停頓了一下,然後似乎很有深意的淡然一笑,道:“娘娘,你可知,皇上身邊,最親的人,是誰?”
“這,自然是皇後了。”
“皇後隻能算是其中一位,長孫皇後是燕王之母,平日裏與皇上朝夕相伴,自然在皇上麵前說盡了燕王的好話,而太子本是那賢妃之子,衝皇上立一個側妃的兒子為太子,可見皇上對那賢妃的疼愛,至於秦王,齊王,趙王,哪一位的母親不是在後宮有些名份,又有娘家的兄弟幫忙鞏固地位?可是娘娘想想,九王爺,他有什麼?”
白若溪沉默了,記得剛來這落月樓裏便聽人說起,慕千疑的母親早喪,還有傳言是死於他的手裏,如今後宮爭鬥,別人各成一派,他卻孤立無援,也難怪他始終不敢太過張揚了。
“九王爺此番爭戰,表麵上看,是立下大功,可是卻也隻是孤勇而已,他在朝中除了擁有娘娘自娘家帶過來的兵權,便再無任何勢力,朝中文武,無一人為他所用,如今燕王和太子都想拉攏他,想把兵權控製在自己這一方,這樣一旦發生什麼情況,才可以穩操勝券。而王爺自然懂得其中利害,一旦站錯方向,便再無翻身的可能,所以近日王爺裝病閉門不出,便是一直在權衡這件事的。”
白若溪點了點頭,道:“曆來勝者王侯敗者寇,看來,這種決策,還真是致命的事。”
一旦站錯了方向,別人可以有人求情擔保,而他卻可能連個替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以前自己追劇的時候沒少看那些清宮劇,這皇位之爭,最是殘酷無情。
“王爺其實外冷內熱,因年少時經曆的事,故平日裏過於多疑,而娘娘,其實也算得上是王爺最親近的人了,上午我們聊到當今局勢,小人力勸王爺求他人守護,還不如尋計自保,王爺一時心煩意亂,無處靜心之時,卻獨獨來到娘娘這裏,便是最好的證明,娘娘,王爺不易,還請娘娘多多體諒王爺吧。”
白若溪被他說的心頭一酸,想不到,自己這個一心想著要與他分開,自謀出路的嬌娘子,卻成了這個看似鋼筋鐵骨的男兒的唯一依靠。
“嗯,本宮知道了,多謝先生提醒。先生這般睿智,確是對王爺很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