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承稷第二日發現自己武功盡失,但身體卻無恙,原來張離歌從始至終沒有想過要殺他。
他將聖旨交於一個心腹手中,讓他盡快送至王啟立手中,便獨自一人去了燕尾山。
南朝京城。
張離歌站在偌大的皇宮大門麵前,卻被攔下了,一牆之隔,卻如千山萬水!
她在皇宮大門外彷徨數日,卻入宮無門。
直到一日,突然有個宮女過來問她:“姑娘,你可是張離歌?”
張離歌警惕地看著她,默不作聲。
宮女用手指了指一輛馬車:“王護國正在等您。”
“王啟禮?”張離歌入京城數日,聽說王啟禮當了南朝護國統帥,本是想去找他,但自己一介平民,被侍衛拒之門外。而今她容貌盡失,怕是王啟禮見到她也認不出她!
宮女點了點頭恭敬道:“您隨我來!”
張離歌隨宮女來到王啟禮馬車前,卻遲遲站在車下,她曆經家破人亡,眾人落井下石,如今王啟禮位居高官,可是也因與南承稷為伍才換得平步青雲?
王啟禮卻自行從馬車上下來,在她麵前下跪行禮卻聲音悲痛:“臣恭迎皇太後回都!”
他剛跪倒在地,瞬間整個皇宮,整條禦前街,無論男女老少悉數下跪,高呼:“恭迎皇太後回都!”
聲浪此起彼伏,張離歌一臉愕然,忙上前扶起王啟禮問道:“王護國,這是何意?”
“吾皇駕崩,太子即為,皇後入京,自然是皇太後!”王啟禮神色複雜。
張離歌一時無法消化王啟禮說的話:“誰是太子!”
“太子旭華,南旭華!”
“殷若蘭呢,殷若蘭的孩子呢?”
為何她還未動手,她的旭兒就成了太子?為何她並沒有殺南承稷,他卻駕崩了?
王啟禮顫巍巍的手拿出一份錦書卷軸遞到張離歌手中:“皇太後啟!”
張離歌麵色凝重,心中莫名刺痛,卷軸開,墨香陣陣。
“王護國,戰亂已平,朕未戰死,實乃不幸。
朕一生虧欠之人諸多,縱然而今前路坦途,於朕而言卻如荊棘滿地,一步一行,錐心刺骨,生而難為,唯以死謝罪!
臨死之際,心係太子旭華年幼,望護國常伴左右,助其成為一代明君,憂思天下,心係百姓。
墨盡處,另有托付,離歌不日將抵達京城,還望護國多加照應。
即頌時祺。
承稷書。”
張離歌呆呆地看著上麵被淚水暈染的筆墨,王啟禮沉聲道:“殷若蘭一幹亂臣賊子早已盡數被皇上發落,皆無善終!”
“所以他錦書相送,以平我此生之恨,予我高位,以藉他負我之心?”張離歌字字鏗鏘,她將卷軸扔在地上,紅了眼眶,心中憤憤,他憑什麼撒手人寰?他隻配帶著一生負疚,如她一般,痛不欲生地活著!
“皇上從未負你,隻是……”王啟禮心中歎息,想來南承稷並未將來龍去脈告知張離歌,他不知自己是否要逾矩相告。
“隻是什麼,隻是一己之私殘害忠良,隻是屠盡南衛軍軍營,隻是殺我張家滿門,不論南承稷因何緣由,王護國,倘若換做是你,你可是會原諒他!”張離歌嘶吼著,拔出一旁侍衛的長劍,挑起地上的卷軸,將它劃作飛屑:“南承稷,你給的,我統統都不要,我要你活著,活得生死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