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多久,南承稷倏然拉住韁繩,隻見前方一個女子,穿著貂皮,柔聲道:“這位將士,蘭兒是北疆一個村落的繡娘,今日出來接活,因為雪霧太大迷了路,將士可否帶我一程,待雪停後,蘭兒便離開。”
在夢中,南承稷模模糊糊記得有個女人也叫蘭兒。
他擰眉,又看向遠處快要不見蹤影的張離歌,對身後被王向君推下來的副將道:“帶蘭兒姑娘上馬車,本王要去追娘子了,沒時間照料閑雜人等!”
南承稷吩咐完,追著張離歌而去。
北疆軍營中。
南承稷將毛巾在熱水中燙了燙,擦拭著張離歌凍得通紅的手,滿臉心疼道:“離歌,對不起!”
他本是不願她來受苦的,但不知為何他不想與她分開,怕一朝之別成生世之遺恨。
“阿稷,你帶我過來,我心裏是歡喜的。”張離歌難得主動依偎在他懷裏聲音輕柔:“我非金絲雀鳥,如今你賜我的一方天是自由,是你!如果你將我放在王府,我怕是終日隻能與信箋言語了!”
“然後變成一個怨婦?”南承稷打趣道。
張離歌白了他一眼,準備反唇,突然聽到營帳外,南承稷的副將道:“稷王,您今天撿的那女子可是個了不得,那琴彈得猶如天籟啊,要不要一起去聽小曲兒啊。”
副將特意聲音頗大,生怕稷王妃聽不到,奪馬之仇,他可一直記在心尖上。
果真張離歌挑眉,看向臉色瞬息萬變的南承稷,譏了句:“阿稷,看不出來啊,還學會隨地撿姑娘了?”
南承稷咳嗽兩聲掩飾尷尬,又衝著營帳外道:“小曲兒有什麼好聽的,本王現在正忙著呢,不要打擾本王!”
“不聽多可惜啊,咱們一起去!”張離歌拉著南承稷就往軍帳外麵走。
三人到了王啟禮的軍帳中,王啟禮卻眼觀鼻,鼻觀心,悶頭寫家書,全然不將美嬌娘放在眼裏。
“王將軍你在幹嘛,怎麼不讓殷姑娘彈小曲兒了啊。”副將一屁股坐在王啟禮的書桌上。
“太吵!”
王啟禮揮出劍柄戳在副將的腰部,疼得他嗷嗷叫。
張離歌笑了笑,對南承稷道:“阿稷挺有眼光的,冰天雪地裏撿了個天外飛仙啊。”
殷若蘭忙站起身來,款款地走到南承稷跟前,一雙含情目看著他:“今日多謝將士搭救,不然蘭兒怕是要凍死在雪地裏了。”
殷若蘭說完,用衣袖遮麵輕輕咳嗽起來,眉眼還不時地打量南承稷。
南承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忽而想起了那個夢境,又看了看她伸出來的手,冷聲道:“王將軍,把這個女人先關起來,沒有本王的允許,誰也不許探視!”
“是!”王啟禮放下筆墨,立刻起身動手。
突如其來的命令讓副將和張離歌皆是一怔,副將忙攔在王啟禮麵前,一臉疑惑道:“哎哎哎,稷王,這是什麼情況,彈小曲兒還犯法了啊!”
南承稷冷笑一聲:“這個女人說她是個繡娘,但是你看看她的手中繭,分明就不是拿針線的,而是個常年握刀之人!”
殷若蘭被識破,當即往後退了退,囁嚅一句:“小女子常年幹粗活,自然手指手心會有繭。”
“阿稷,你不要這般對個姑娘,我不吃醋便是!”張離歌準備上前安撫殷若蘭。
南承稷卻攔在她跟前,他總覺得殷若蘭的出現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