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怕自己開車的時候精神恍惚出車禍,嚴青禾選擇走路回家,畢竟公司裏自己家也不是特別遠。
扶了扶額,嚴青禾感覺自己頭暈的厲害,抬頭隱隱約約睹見了綠燈,低著頭剛抬腳走了幾步,就猛然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耳邊刮來急速的風,還有汽車的鳴笛。
“你走路都不看紅綠燈的嗎?”帶著斥責的男聲響在嚴青禾的頭頂,手下的力道不自覺收緊。
顰起眉頭,嚴青禾聽出了這是陸川的聲音,神情呆呆的向上望去。
攥著嚴青禾大步往回走到街道兩邊,陸川指了指亮著紅色的紅綠燈,憤怒的聲音裏帶著擔憂,“綠燈就剩幾秒了你也要搶,不想要命了嗎?”
“我……”抿了抿唇,嚴青禾被陸川吼的有些蒙,思緒慢慢清晰起來,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在這裏?”
嚴青禾微微眯起眸子,掙脫開陸川攥住自己的手,腦海中縈繞起疑惑,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他怎麼會出在這裏?
身軀一怔,陸川抿了一下薄唇,神情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立馬恢複正常,“我有一個客戶在這裏,剛剛談完出來,正準備回公司就看見你了。”
他確實是有客戶在這裏,隻不過他現在還沒去,他怕他告訴給嚴青禾後,嚴青禾一定會讓他立馬離開去見客戶。
睫毛動了動,嚴青禾揉了揉脹痛的頭,不想多問,現在她隻想好好回去睡一覺。
“我送你回去吧。”看見嚴青禾準備離開,陸川連忙攔住,沁著涼意的指尖擦過她的肌膚。
微微避開陸川的接觸,嚴青禾眉頭依舊緊皺,輕聲拒絕,“不用了。”
“你現在精神狀態一點也不好,還是不要逞強了吧。”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苦澀在陸川心頭蔓延,怕嚴青禾再次拒絕,攥住她的手就想往前走。
“你幹什麼!”用力扯回自己的手腕,嚴青禾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冰冷的視線之中綻放出嫌惡。
被嚴青禾的視線刺痛心髒,陸川指尖微不可覺的顫抖著,語氣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你現在一個人回去撐得住嗎?”
“你管這麼多幹嘛?現在假惺惺的有什麼用?”冷笑嘲諷出聲,嚴青禾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令她頭疼的事情。
怒氣忍不住從心底漫開,嚴青禾抬頭看向陸川,直直的盯住他的眸子,“如果不是你接濟敗落的嚴氏,一直助紂為虐,後麵的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
“我……”陸川一愣,不可置信的表情近乎呆滯,喉嚨幹澀發緊,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我離家也不遠了,馬上就到了,就不用你的好意了。”隱忍著開口,嚴青禾的聲音冷靜且涼,推開正發愣的陸川,眼眸突然撇到了不遠處正行駛而來的出租車。
皺了皺眉,雖然離家不遠了,可嚴青禾怕陸川等會追上自己繼續糾纏,幹脆攔下出租車,打的回了家。
擺脫掉了陸川,嚴青禾隨隨便便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身心俱疲,努力強迫著自己睡著。
——睡夢中這是哪?
嚴青禾睜眸看著眼前的大會堂,耳邊響著慢悠悠的曲子,場景十分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什麼。
猛然,嚴青禾睹見高高掛起的黑白照片,身子一下愣住,呆呆的看著照片上的人像。
耳畔傳來悲傷的哭泣聲,嚴青禾瞬間震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隨便攥了身旁一個人的手腕,看著他身上的白色喪衣,聲線忍不住顫抖起來,“這……這是哪裏?”
“嗯?”被嚴青禾拉住的女人疑惑的皺起眉頭,幾滴眼淚還掛在臉上,嚶泣著開口,“這是宋召的葬禮。”
眼睛瞬間睜得極大,嚴青禾唇畔微微張開,手指徒然失去力氣,睜眸看著眼前的傷心欲絕的人們,有些不可置信。
腳步有些踉蹌,嚴青禾走向宋召黑白照片前,看到了正安靜的躺在冰棺中的他,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似的。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嚴青禾頭頂上響起了宋母怨恨的聲音,“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宋召就不會死去。”
“不……不……”輕扯嘴角,嚴青禾痛苦的抱住頭,捂住耳朵不想聽,身邊卻突然湧出許多人,每個人嘴裏都重複著嚴母的話。
掙紮著起身想來逃離,四周卻是湧入不斷的人群,無論走到哪裏都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