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影見許天雄出了門,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報紙,一雙仿佛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報紙上麵容姣好的女人。
她像孤魂野鬼般回到自己的房間,盯著化妝鏡裏的自己,頓時覺得自己醜陋無比。
憑什麼?
許蔚藍根本就沒有死,她卻承受了這麼多!
身體也毀了,臉也毀了,這輩子都沒有孩子了,就連她的親生母親,都不要她了!
還有她的深予哥哥,也因為許蔚藍這個賤人,對她絕情至此!
憑什麼許蔚藍說回來就回來了,她卻在牢裏陪著一堆瘋子煎熬地坐了四年多的牢!
她不甘心!
許夢影突然拿起桌子上的化妝品,狠狠地往化妝鏡上一下一下地砸,玻璃四濺,鏡子裏那醜陋的麵容頓時變得四分五裂……
許天雄在彩虹孤兒院等了許久,才等到許蔚藍和靳深予回來。
看到靳深予的時候,許天雄有些意外,“深予?你怎麼會在這裏?既然你早就知道,蔚藍沒有死的事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靳深予看著許天雄,“當時,我告訴你蔚藍也許出了事的時候,你是什麼樣的態度?我還以為,伯父你早已不在意蔚藍的死活了。”
許天雄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他沒有想到靳深予會把話說得那麼直接,並且還是當著許蔚藍的麵。
許蔚藍好奇地盯著眼前的中年男人,突然問道:“深予,這是誰啊?”
許天雄猛地一怔,“蔚藍,你不認識我了?”
許蔚藍無比認真地搖頭,雖然她已經在靳深予的幫助下,逐漸恢複了一部分記憶,但是她的記憶裏並沒有眼前這個中年男人。
易書楠說,隻要靳深予一直幫助她,刺激她,很快她就能想起過去的一切,隻不過目前為止,許蔚藍隻能想起一些跟有關靳深予的事情。
比如他們剛開始談戀愛的一些小事,她偶爾能想起來一些。
每想起一件,許蔚藍就會歡快地跑到靳深予麵前邀功,她希望自己盡快想起一切,否則總覺得他們之間不完整。
每當靳深予看到這樣的許蔚藍的時候,他的內心都無比掙紮,他害怕終有一天,許蔚藍把一切都想起來後,無法原諒他,整個人會崩潰……
“蔚藍,我是你的爸爸啊!你、你怎麼能忘記呢?”許天雄上前握住了許蔚藍的手。
“爸?”許蔚藍下意識喊道。
她有些意外,這四年多,一直沒有所謂的親人找上門來,不管是易書楠還是靳深予,都沒有提過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人這件事。
許天雄點頭,許久不見,所有的擔心和思念,都化作了一個擁抱。
“蔚藍,這麼多年,是爸爸對不住你!以後不會再這樣了,請你原諒爸爸……”許天雄顫抖著手抱著許蔚藍。
靳深予看到眼前這個畫麵,有些心酸。
在他的印象裏,許天雄一直都是站在許夢影那邊的,似乎從來沒有為許蔚藍說過一句話,更沒有什麼特別的關心。
或許是因為曾經失去,才終於懂得珍惜吧。
靳深予默默地退了出去,他沒有權利替失去記憶的許蔚藍做任何決定,是想重新收獲父愛,還是想同父親劃清界限,這些都應該由許蔚藍去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