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沉擰起兩道墨眉,秦律這裏沒問題,那是真的沒問題還是哪裏有別的問題?
男人眼中的思慮深沉,秦律瞧著,深深皺起眉,不禁問道,“墨沉,縱然知道季芷雅是雲卿的姐妹,那又如何?你到底在懷疑什麼?你今天的情緒非常不對,居然問我親子鑒定的問題。”
冷峻的身影轉過來,兩道視線猶如強烈的X光,陸墨沉直視秦律眼底,似笑非笑得銳深,“因為懷疑,才問你。”
“可五年前你懷疑過,匆匆請我做了親子鑒定,這五年你不再有疑慮啊,為什麼現在你突然又翻轉過來,懷疑了?”
秦律頗為不解。
陸墨沉揚起脖頸,深邃視線盯著室外青綠的草坪,幽沉著嗓音似笑非笑,“阿律。失明,加上一段不黑不白的記憶,加上一個夢中的女人和現實中的妻子對不上號,加上我對季芷雅不舉,這些,不夠我懷疑嗎?”
“你夢中的女人?”
“今年,我回國不久,碰到雲卿,我身體對她很有感覺,我也隻是疑惑,隻當那檔子事情很難說清楚,既然你們醫生都沒法解釋,我為什麼隻對她有那種感覺,我也不做思量。”
“但是,季芷雅是我的妻子,雲卿是她的妹妹,而我,竟隻對雲卿有感覺,這就蹊蹺了,不是嗎?你相信天底下有這麼湊巧的事?”
陸墨沉徐徐說完,飄遠的視線,犀利幽邃地轉回來。
這幾句分析,令秦律也凝起眉。
陸墨沉卻沒有再多說,諱莫如深地眯起兩道寒眸,轉身便離開了。
回到盛世大廈。
宋秘書報告,說沈青曄之前打來過電話。
陸墨沉回撥過去,沈青曄在那邊道,“二哥,雲卿的離婚官司已經提上日程,法院那邊我用沈家的名義打了招呼,隨時可以開庭。你這邊怎麼樣?”
陸墨沉撂下話筒,眼神看向宋秘書。
宋秘書報告,“陸總,已按您的吩咐辦好。這次百盛集團的奪標我們已經做了手腳,顧氏那邊的內線說,顧湛宇這次寄全部希望在奪標上麵,注資很大,他有些急功近利想要在老爺子麵前證明自己的實力。今天下午競標結果會出來,出來後,顧湛宇就……”
“就蒙圈了?”陸墨沉眯起眼眸,長指點著桌麵,“讓百盛集團下午給他施壓。”
宋秘書點頭。
陸墨沉再拿起話筒,“都聽到了?我這邊OK,雲卿那邊交給你,幫她爭取最大的受益。”
沈青曄精神抖索地道了句好,又咳了咳,不掛電話。
“吞吞吐吐嘴裏塞東西了?”陸墨沉不耐。
電話那頭,立刻換成了沈青豫的聲音,“二哥,我不是八卦的產生者哈,我隻是八卦的搬運工!季斯宸讓我來問你的,小卿卿知道了你是個已婚老男人,她還跟不跟你搞啊?我們看著,你是沒什麼搞頭了啊……”
“非洲有搞頭,最近。”
“…………啊哈哈……二哥?喂?信號不好誒!喂?篤篤篤——”
宋秘書聽著光速般的掛斷聲,瞧了眼男人黑成鍋底的冰臉,悄悄轉過身,捂住嘴。
過了片刻,助理阿關走進來。
男人握著名貴的鋼筆,匆匆劃過文件兩道,合上文件,抬眸。
阿關走到近前,臉色有些怪異,等到宋秘書走出去關上門,才壓低聲音道,“陸總,我的屬下傳回來的夫人昨晚的行蹤,我想,您得親自過目了……”
陸墨沉幹脆利落的長指撚過來,打開文件袋,幽冷的雙目掃過全部資料。
到最後,一層一層眯起眸,阿關不禁抬頭想看看陸總到底會是什麼樣的臉色。
可結果,這個情緒一貫不顯山露水的男人,最終也瞧不出究竟是什麼眼神,眼底似寒峭沁骨,但並見憤怒。
他似笑非笑地把東西甩到桌上,沉吟著,慵懶的長腿交疊起來,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出乎意料,這麼有意思。先放著吧。”
阿關有點不明白大老板是什麼打算。
任何男人見到這個,應該都是會……
而大老板,就像若無其事一般,直接繼續辦公。
阿關覺得自己到底是普通人,大老板的心理承受能力,得多強悍!
……
雲卿接到沈青曄的電話,說是訴訟材料全部準備齊全,可以即日開庭,她的精神都跟著一震。
雖然不知道沈青曄是怎麼弄到顧湛宇其他的出軌證據的,但雲卿知道沈青曄的厲害。
最近烏七八糟的事兒太多,總算有這麼一件要趨於明朗了。
和顧湛宇的感情,十五歲到如今,從酸甜苦辣到最後的仇恨與淒涼,全部嚐盡。
變成了一個心頭的老刺,時不時動一下,就會痛徹心扉。
這根刺,必須拔掉了。
心死心累,疲乏不堪。
他們都欠彼此一個了斷。
雲卿按照沈青曄的吩咐,一天連續給顧湛宇打了無數個電話,沈青曄說,今天就要不停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