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秦蕭何怒聲斥著她的名字。
可是楚九歌隻是站在原地，滿目冰涼，腹部的痛處令她幾乎沒有辦法直立，甚至連呼吸都牽扯著傷口，痛的她直冒冷汗，可是她還是那麼站在那兒，未動一步。
“秦蕭何，這個孩子我本是想要留下的，是你逼我殺了她！”楚九歌看著因為她的動作和話語怔愣的秦蕭何，低聲對溫晝道：“趁此機會快走。”
溫晝深深的看了楚九歌一眼，沒在遲疑，隻是道：“放心，交給我。”而後轉身離去。
任是當場已經被禁衛軍緊密圍堵，也沒能留下她。
確定溫晝安全離開後，楚九歌像是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眼前一片眩暈，甚至連秦蕭何黑沉到滴水的麵容中，恍若瞧見了一絲絲的悲痛。
悲痛？怎麼可能！
楚九歌諷刺了一下自己的異想天開，而後腦海徹底歸於一片虛無……
再次醒來時，楚九歌已身處她最熟悉無比的床榻之上。
她剛睜開眼，就聽到香冬含淚啜泣的聲音：“娘娘，您終於醒了！”
楚九歌看著她，沒有像之前一樣安撫她，隻是沉默著。
“娘娘，奴婢知道您不願瞧見奴婢，您放心，等您身子好了，奴婢一定不來擾您！”香冬說著，眼中滿是愧疚之意。
可是楚九歌已經不在乎了：“思辰呢？”
“娘娘不必擔憂，小公子在偏殿睡著，奶娘已經喂他吃過了。”
香冬回著話，楚九歌也算是放了心。
那日溫晝走之後，她便昏了過去，來不及處理思辰的事情，也幸好思辰如今沒事，若不然，楚九歌自己都不清楚，她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楚九歌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小腹，香冬瞧見了，眼眶又是一紅：“娘娘，您腹中的孩兒沒有保住，太醫說，那是個男孩兒。”
香冬的話惹得楚九歌的注意，她抬頭看著她，輕笑了聲道：“香冬，若不是你背叛了我，這個孩子不會死。”
一句話，讓香冬的臉瞬間蒼白無色，她跪在地上，再沒辦法說出一句話。
楚九歌見她的樣子，沒有說什麼，隻是兀自起了身。
腹部的傷口沒有那麼快好，是以她這一動，便是一陣牽扯的痛意。
可是楚九歌隻是輕蹙了蹙眉，而後便邁開了步子，走出了內殿。
似乎臉老天都在歎息孩子的離世，天色一改前幾日的高熱，反倒是烏雲密布，頗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楚九歌就這麼站在華暘宮的空地上，仰頭望著天，眼角抹過一絲濕潤。
秦蕭何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他心中劃過抹壓抑的異樣，可緊接著，便想起了那日楚九歌毫不猶豫的一刀。
秦蕭何甚至想不起那日見到她如此做時，是個什麼想法。
也許是痛快，畢竟那是楚國皇室的孩子。
可又好像不是那樣，因為那把刀捅破的好像不隻是楚九歌的小腹，更是他秦蕭何的心。
他和楚九歌的孩子……沒了！
雖然，他從未想要留下她！
但是他沒想過，會是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會是在楚九歌的手中！
想到這兒，秦蕭何的心中又莫名其妙湧上了絲絲的憤怒。
“看來皇後恢複的還真是不錯啊！”秦蕭何陡然出聲，而楚九歌並沒有任何反應。
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甚至連以前的表麵功夫都懶得做。
又或許，是秦蕭何沒有了可以威脅她的東西，所以她無所畏懼了。
而這樣的她，無疑讓秦蕭何怒腦。
“朕在同你說話，怎麼，你是連這點尊卑禮數都不記得了！”
楚九歌回過頭，用一種譏諷的目光看著秦蕭何，而後開口道：“秦蕭何，你我之間是個什麼關係，還需要用這樣的東西來粉飾太平？”
秦蕭何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緊接著，就被楚九歌的話弄得青白難辨。
“從你將香冬放到我身邊的時候，從你從她口中知道了我的計劃之後，你不早就該知道會是如今這個後果嗎？”楚九歌說著，而後嘴角的笑愈發的大，連帶著臉上的那道疤都顯得幾分的猙獰，“現在又來做這些，不覺得有點可笑麼？”
秦蕭何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辯解。
“是，朕知曉又怎樣？皇後是在怪朕？”秦蕭何見楚九歌沒有反駁，接著道，“還是說，你以為朕會讓你生下這個孩子？楚九歌，你不配！”
“是不配。所以你大可放心。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這個孩子會留下，畢竟他的到來，本就是你對我的報複不是麼？”楚九歌對秦蕭何戳心的話語沒有絲毫的心痛，隻是平靜的看著他，而後道：“所以這個孩子如今按著你的意思沒了，你還有什麼不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