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
是的,不滿。
秦蕭何呆站在原地,他不得不承認,楚九歌兩個字輕易的戳破了他心中的疑惑。
原來他是在不滿麼?
為一個他早有了決定,卻因為楚九歌的選擇而生出的本不該存在的不滿。
而楚九歌如今的態度更是令他不滿。
他如今是夏涼的皇了,而她楚九歌不過是一個因為他的鬆口而苟活下來的人罷了,憑什麼還是當初那副高貴模樣。
她不該像是他當初一般麼?
苟延殘喘,不敢多言!
秦蕭何想,他是恨楚九歌的。
因為她,他本能夠同殉國大義而死成了空,反倒是被人詰罵,成了百姓口中的笑柄。
所以,他憑借著楚九歌對他的愛,顛覆了楚國,自己做了皇。
“……楚九歌,你這般同朕說話,便不怕朕取了楚思辰的命?”
秦蕭何的眼中盡是寒涼與威脅。
可就是這一個他曾經百用百靈的威脅,結果卻是與他所料背道而馳。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複又再問了一次:“你剛剛說什麼!”
“秦蕭何,你既然想要殺了思辰,我又如何能保得住?皇兄也好,皇嫂也罷,即使我有心護住他們的命,可他們最後不都死了麼?”楚九歌的話中滿是自嘲,卻又難得清醒,“所以,如果你真的要殺思辰,殺了便是,左不過我陪他一起去下麵給皇兄和皇嫂賠罪便是!”
秦蕭何看著麵無表情的楚九歌,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時候不早了,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還有,把你的人也帶走。”楚九歌沒有再看秦蕭何,留下這麼句話,便回了內殿。
徒留秦蕭何一人站在華暘宮內,兀自發怔,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白日就這般過去,香冬是否離開,楚九歌也沒有在意,隻是靠在榻上出神。
太醫院送來的藥照喝,禦膳房送來的膳食照吃,不見絲毫的反常。
宮裏伺候的奴才們私下裏沒少編排楚九歌的話,大抵都是說她冷心冷情,孩子沒了,不見半點難過。
怪不得,當初楚國皇室死了那麼多人,她還活著。
楚九歌聽到這些話也權當做沒聽見,宮裏不就是這樣,奴才們伺候著主子,私下又談論著主子的不是。
直到一股子爭吵喧鬧傳入楚九歌耳中,她才蹙了蹙眉睜開眼。
剛出了殿門,楚九歌就瞧見,本該同秦蕭何一同離開的香冬此時正虎著一張臉,而她眼前最是跪了一排的宮女太監。
“以後,若是再叫我聽見你們嚼娘娘的舌根,看我不把你們舌頭都拔了!”香冬威脅著,楚九歌聽著,隻覺得可笑。
背叛她的是她,如今維護她的也是她。
人啊,為什麼就這麼矛盾呢?
“……香冬。”楚九歌回神,看著要離開的香冬,開口將人喚住,而後迎著她驚喜的眼神,涼聲道:“你若不願離開華暘宮,那從今日起,你便做些別的活計,內殿,不用你伺候了。還有,從現在起,思辰那邊也不用你去了,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