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辰睜開眸子道,“你這樣,會不會汙染了本王的藥湯?”
蘇雨欣:“……”
她道,“本郡主的衣物都是幹淨的。”
秦奕辰笑了起來,說,“那後麵有泡湯浴的衣物,你去換上吧。你這身裙擺太過繁瑣,一會泡濕了可怎麼出去,本王府邸可沒有小姐穿的衣服。”
蘇雨欣抬眼看到桌案上放著一套杏色薄紗似的衣袍,她走過去抱著衣袍,環視四周,這裏沒有遮擋的地方。
她道,“我去旁邊的屋子換。”
“別亂跑,這裏都是機關,你出去後,便進不來了。”秦奕辰道。
“那我這衣服怎麼換?”蘇雨欣問。
秦奕辰笑了笑,道,“在這換便好。”
蘇雨欣沉默了。
在這,根本沒有遮擋的地方,她與秦奕辰雖有婚約在身,但歸根結底兩人還未到那個地步,現在便被人看了身子,總歸是不好的。
在思想上,蘇雨欣還是很封建的。
“本王轉過身去。”秦奕辰道。
說罷,他轉了身,將後背留給蘇雨欣。
蘇雨欣拿著衣服猶豫幾秒鍾,便將自己的衣服快速換下,將新衣換上,拿了銀針下水。
這池子裏的水溫剛剛好,蘇雨欣走到秦奕辰身邊道,“賢親王可以轉過身來了。”
秦奕辰這才轉過身,兩人四目相對。
蘇雨欣可以清晰的看到秦奕辰胸膛上的黑色脈絡,那一道道的,似山川河流,一起流淌融彙在這藥湯中。
秦奕辰微微仰著下巴,他喉結微動。
周遭藥湯的熱氣不斷冒出。
蘇雨欣白皙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這幅畫麵帶給她強烈的視覺衝擊,有一種說不出的禁忌美感。
她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沒有思考,伸出手,觸摸到他滾燙光滑細膩的皮膚。
當蘇雨欣反應過來時,這手已經搭在秦奕辰的喉結上了。
“衡陽這是做什麼?”秦奕辰輕笑道。
蘇雨欣忙收回手,道,“今日要在臉上紮針,請王爺摘下麵具。”
秦奕辰道,“本王摘下麵具隻恐會嚇著你。”
蘇雨欣笑道,“不會,醫者仁心,這樣的病我並不是第一次見,摘吧。”
秦奕辰未動,幾十年了,他都從未摘下麵具以真麵目示人,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心理障礙。
這張臉仿佛懼怕陽光懼怕空氣,唯有夜深人靜獨自自處時,他才會摘下麵具瞧一瞧這張麵目全非的臉。
蘇雨欣輕聲問道,“怎麼了?”
秦奕辰搖頭,他將眸子閉上,心中緩和片刻。
蘇雨欣瞧見他的模樣,心中頓時明白,他中毒已久,臉上的毒素越積累越深,且這種醜態已伴隨他多年,一時間他心理上定是接受不了有人摘下他的麵具審視他的這幅麵容。
蘇雨欣寬慰道,“外表隻是一副皮囊而已,況且有本郡主這妙手回春,王爺的臉定會恢複如初的,你放心好了。”
秦奕辰點點頭,他深呼吸一口氣,最終抬手,放在耳邊,將麵具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