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晗此刻是有些無奈的,恐怕是自己拒絕了太多次,他才會讓他有這種表情的吧。
心裏有些澀澀的發苦,嘴角卻揚起:“大王沒聽錯。”
於是兩人便坐在院內的石凳上,兩人之間隔著一個桌子,姬宮湦也絲毫沒有做出逾越規矩的事,不,現在的他,像極了謙謙君子模樣,簡直可比柳下惠了,現在可不是做比喻的時候,因為此時的氣氛是悲傷的。
姬宮湦也不看沐晗,眼神似乎也飄向了遠方,仔細看他會發現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良久,就在沐晗以為他隻是想讓她不說話,靜靜的陪著他的時候,他開口了。
“你知道寡人為什麼要和你一起來驪山嗎?”
沐晗一愣,她倒還真是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一直都沒有想通,聽此話語不禁脫口而出:“不知。”
她也愣是沒有說臣妾,估計她還是沒有意識到她的身份是周王的妃子。
姬宮湦也沒有在意這件事,也許是他還醉著,總之,他聽了她的話後,癡癡的笑了一聲。
“其實,寡人是在逃避,有些事,寡人可以預見結局,卻無力去阻止。”
“世人都以為寡人暴虐無道,可誰又知道寡人的無奈,各路諸侯狼子野心,就等著寡人被百姓唾棄,而名正言順的起兵。”
姬宮湦收回放空的目光,卻也是垂下了眼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寡人無論是怎麼做,都會被那些人詬病。岐山地震,他們就說是寡人治理無方,天降災難。那些人早就想把寡人拉下王位,可是一直都沒有恰當的理由。這些年來寡人沒少沒安上莫虛有的罪名,他們為了控製寡人,把他們的女兒都強行的塞進宮裏。”
他冷哼了一聲:“可是寡人又怎麼會讓他們得逞,這天下這王朝都是寡人的。他們想寡人寵幸她們的女兒,那寡人就如他們所願好了,他們送進宮一個,寡人就寵幸一個。”
而後他的聲音又弱了下去:“可是寡人,寡人啊,寡人真的很失敗。”
“寡人怎麼會喜歡上她呢,寡人那時怎麼就看不出這是他們的圈套呢。”
姬宮湦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像沐晗訴說。也許他真的醉了吧,醉了真好啊,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沐晗望著對麵的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在她的認知裏,姬宮湦一直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帝王,像傳聞那樣的昏庸無道。
可是今日的他,卻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讓人覺得心疼。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吧。隻是,那些人,在乎的都隻是你光鮮的外表,沒有人會想到,你是怎樣才會有這樣的光鮮。
沐晗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這時候的姬宮湦隻是想找個人去訴說,隻是想把他的心裏話說出來而已。
他應該沒有更任何人講過這些話吧。這麼多的內心話,他都憋在心裏,應該很難受的吧,今天好不容易借了酒興一吐為快,她會靜靜的聽著他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