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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淵的聲音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以至於唐麒在那一刻幾乎懵了。
她非常震驚而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半晌之後恢複平靜,“謝謝,可是我不想你。”
淩淵聞言蹙眉,一副傷心的模樣,“小麒兒怎麼這樣,我說的可是真心話。”
唐麒看著他,非常不屑地回了一個眼神。
淩淵絲毫不在意,笑了笑,靠近她道,“妹妹總是不信我。”
“你現在要是想殺了我,我一點都不奇怪,可是你總說這些曖昧不明的話,我就很奇怪,”唐麒閃到一邊,“你不是兒女情長的人,我更不是,你我還是說正事要緊,不然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番話終於惹起淩淵的不滿,“正事,人生大事就不是正事了嗎!我白日裏就想和你說清楚的,可惜你走得快,我這才大半夜的出來!”
這是......這是生氣了嗎!平日裏的“妹妹”兩個字都不用了。
唐麒從未見過淩淵發怒的。
“那你現在知道結果了。”唐麒依舊麵無表情,一隻手慢慢移到腰間。
淩淵眯起眼眸,唐麒的事情真的影響到了他的情緒,他不該如此的。
“玖思,”淩淵微微一笑,一手搭在唐麒的肩膀上,“有一年,延鴻方丈那裏有一本珍藏多年的古籍,你我都想要,便出手爭奪,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唐麒冷聲,想推開肩上那隻手,卻怎麼也動不了。
“妹妹記性好差,”淩淵不滿道,“後來咱們就打起來了,你爭不過我,大冬天的,就拽著我,連帶著古籍一起掉進了荷花池,可是古籍後來還是歸我了。”
“那又如何,”唐麒蹙眉,“放開我!”
“不放,”淩淵笑道,“在後來幾年裏,我們兩個還是爭奪著一樣的東西,你說......現在是不是也一樣。”
他看著唐麒,希望從唐麒淡漠的眼中看到一些其他東西,可是他沒有。
“那也沒關係的,從小妹妹就沒有贏過我,現在當然也不會贏過我。”淩淵頗為自信地說道。
淩淵這樣的人,是有這個資格說出這句話的,他的才能和心性放在那裏,誰也不能忽視。
“我知道了,你想說什麼。”唐麒忍著肩上的疼痛說道。
淩淵一笑,“自然是告訴妹妹不要拒絕我了,不管怎麼說,這是妹妹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這個年輕人的野心真的是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就連喜歡一個人,也是這麼霸道。
說實話,唐麒現在特別想給他兩巴掌讓他醒醒,別胡鬧了。
唐麒側過臉往肩上那隻手看了一眼,淩淵這才察覺他用的勁兒太大了。
還是楚徇鉞比較好,到時候就算打架她也不會輸的。
最重要的是......打個比方吧,淩淵是一匹汗血寶馬,楚徇鉞則是最溫和的。
打仗的話,需要汗血寶馬;但是平常出去玩兒,最溫和的就好了。
唐麒將二人比較了一下,這樣想著。
“沒事吧。”淩淵有些尷尬地問道。
唐麒把一隻手腕從袖子裏拿出來,上麵都是青青紫紫的印記,那是早上淩淵留下的。
“別鬧了,讓我多活幾年。”唐麒轉身離開。
她現在知道淩淵這不是在說著玩兒了,但是唐麒沒有過多的欣喜。
在別的女子眼裏,這位帝都第一公子溫文爾雅,言談有度,風雅無雙,朗如明月,堪稱當世男子的楷模。
但是在唐麒這裏,他根本就是一野心勃勃,善於隱藏,性格無常的危險人物,她真心消受不起。何況這十二個時辰裏見了兩回,她的手腕和肩膀就差點骨折了。
至於那張臉,唐麒她是看著虞景的臉長大了,十年前的虞景也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兒郎,比起他毫不遜色。
因而不管從哪裏看,唐麒都不覺得她能和這人在一起。
唐麒腰間的軟劍最終沒有抽出來。
如果沒有虞景的事情,她一定會拔劍的,但是現在就不行了。
淩淵也沒有追上去,拿捏一個女人,他有的是手段,不急在一時。
楚徇鉞還未離開,準備了宵夜在唐王府等著唐麒回來。
唐麒剛剛遭受淩淵的事情,這會兒看見楚徇鉞真是無比溫暖。
“怎麼還不睡?”唐麒溫聲問道。
“你今晚的藥還沒喝。”楚徇鉞更是非常溫柔地回道。
唐麒頓時啞口無言,拿著筷子默默地吃東西去了。
楚徇鉞看著她吃完,又把藥給她喝完,正準備離開,卻被唐麒喊住。
“我明天一早就去護國寺,你下午回來不用過來。”唐麒道。
“嗯,”楚徇鉞早就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小心點,快去休息。”
“我知道了。”唐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