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秉承之心.(1 / 3)

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十惡不赦,

請記住,我曾經也善良過。

......

楚玉天神情黯然,麵孔沒有任何光明,他閉上眼睛,墜入深淵。

當初為了調查師父離奇死因,與任逍遙商議之後,故意在神隱部與覺醒學院鬧出軒然大波,被迫離開,還背上了叛徒的罵名。

可這些都無所謂,隻要任逍遙知道真正的原因,親人安全這就可以。

可現在任逍遙死於自己手中,楚玉峰犧牲在異界,雙重打擊之下,讓堅若磐石的楚玉天都難以接受。

似乎在這一刻,他內心不再有任何光明,黑暗從四麵八方湧入,層層包裹,讓他越陷越深......

黑暗蠕動,吞噬全身。

腳下的玄武感應到楚玉天內心的波動,龐大的身軀緩緩浮入綿長雲海之上,那裏是一片柔和溫暖的陽光。

浩然雲海,光芒萬丈。

楚玉天睜開眼眸,迎風馳騁,迎著萬丈光芒,逐漸恢複理智,洗刷自己內心的黑暗消弭無形,道:“玄武,現在懂我的,也隻剩下你了。”

玄武麵目可憎的模樣逐漸柔和,猩紅的雙眼變得清澈。

楚玉天深吸口氣,緩緩吐出,望向光明,側臉輪廓變得清晰,再也沒有戾氣,淡淡道:“張旭寶,你是任逍遙的弟子,也是天脊劍的繼承者,現在你已經成為神域頭號敵人,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啊.......”

.......

輝煌燒烤店。

劉凡白麵容素白,眸子安靜,凝視桌子上的信封。

信封正麵是灑脫小楷任逍遙三字,這倒是附和任逍遙一貫玩世不恭的做派。

要打開這封信,比當年深陷敵軍陣營,殺出重圍還要難上千萬倍。

劉凡白鼻子酸楚,眼眸顫抖,深吸口氣,鼓起的勇氣,準備打開信封。

一封信:

親愛的凡凡,如果看到這封信,我八成是死了,那也證明神域組織的實力強悍。

所以你和宋含君要扛起覺醒學院和神隱部的一切事項,不能自亂手腳。

然後把我死的如實告訴張旭寶,不需要委婉,直截了當告訴他,就說你師父技不如人死在神域組織的手中,讓他更加勤奮修行,天脊劍也交給他。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那小子有時候毛燥,在沒有完全控製天脊劍的時候,不能讓他染指神域組織的任何事情。

謹記。

已經暗戀加明戀的帥氣男人——任逍遙遺言。

雖時過境遷,可初心未變。

不要為我傷心,振作精神。

短短的數行,已經讓劉凡白哭成淚人,泣不成聲,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任逍遙能有這樣的一個結局。

“你怎麼那麼傻!明知道神域組織強者如雲,還要隻身犯險,當初......當初,我就不應該同意你去!”

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劉凡白腦海裏不斷出現任逍遙的身影,閉上眼睛,總是浮現那張不懼怕任何事情的笑臉......

任逍遙......

人生不如意事常之八九,可生死離別又何止這十字那麼簡單?

劉凡白癡望天空,淚水幹澀,也不知是此時的她恍惚,還是悲傷過度,反正眼中雲海笑意盎然,仿佛是無聲的安慰,那是來自任逍遙的。

日薄西山,紅燦燦的雲海層層疊疊,形成一張久違和煦的笑臉,高懸天空,徐徐微移,俯瞰在劉凡白蒼白如雪的麵龐上。

劉凡白靠在窗邊,緩緩抬起蔥鬱的手指,捧起最後的雲海,薄唇輕動,禱念道:“你放心,交給我的事情我一定辦好。”

電話響起。

“喂?”劉凡白哽咽道。

“你沒事吧?”電話的那頭,宋含君聲音低沉。

“沒事。”劉凡白深吸口氣,調整表情,露出勉強笑容。

“收拾一下心情,這件事情需要通知張旭寶,而且任逍遙帶回一個神域組織的強者,已經被我們關壓在地牢裏。”

劉凡白微微點頭,道:“還有一件事,任逍遙要將天脊劍傳給張旭寶。”

“傳給張旭寶?他能行麼?天脊劍是鎮魂神器,主人身亡,它便會成為無主之劍,極難控製。現在全球網站已經公布任逍遙死訊,恐怕會有更多人前來爭奪。”

“那我不管,要是誰敢前來,那就是找死。”劉凡白言之鑿鑿,手指攥緊電話。

宋含君道:“你先來神隱部吧,一起審問這個神域組織的人。”

“嗯。”劉凡白掛掉電話,隨後來到客廳。

客廳整潔,一塵不染,精美的裝修仿佛置身於展覽館,以至於站在這裏都不忍觸碰。

劉凡白來到一處牆壁,手指輕輕扭動一尊小雕像,隨著哢嚓一聲,牆壁旋轉,一件純黑色的龍脊戰甲出現在劉凡白的視線之內。

戰甲雖為黑色,卻是偶爾閃爍金色流光,隱約有熾陽二字。

熾陽,便是她當年令敵人聞風喪膽的代號。

龍脊戰甲看去與天脊劍的材質頗為相似,雖然不是鎮魂級別的神器,可是其強度足夠媲美鎮魂級別。

“老朋友,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強者前來吧,凡是動天脊劍歪心思的,我會讓他們有去無回的!”

......

神隱部。

一個高於覺醒調查局的神秘地方,暗殺,調查,派遣,全部都是3S級別。

這裏隨便丟出一件事情,其嚴重程度都是可以掀起波瀾,震撼全球。

當初有一批頂尖優秀的組員,唯一20歲獲得神隱部成員的天字號為楚玉峰。

唯一獲得3S+的團體為任逍遙,含光君,劉凡白。

至此,再無任何人超越。

劉凡白一身幹練裝束,長發盤起,氣勢淩人,獨自站在電梯裏。

隨著電梯不斷下降,氣氛開始壓抑,劉凡白整個人如同墜入深淵,一去不複返。

“叮。”電梯終於停下。

“熾陽,你終於到了。”電梯口,宋含君已經恭候多時。

劉凡白麵容肅然,微微點頭,掃過他身後那群天賦異稟的年輕人,聲音毫無波動,冰冷道:“那個叫黑九的人關在那裏?”

“第九號牢房。”

“走。”劉凡白轉身朝第九號牢房走去。

宋含君不在說話,其身後都是天賦異稟的年輕人,他們雖然默不作聲,可眼神之中掠過不屑。

這群年輕的覺醒異人不論實力與頭腦都高於普通覺醒異人,能在神隱部效力,絕對個頂個的人中龍鳳。

他們本以為這個劉凡白會對他們打招呼,稱讚幾句這群新晉年輕強者,未來砥柱,可是換來隻是一掃而過的眼神,這讓他們非常惱火。

“不就是當年的強者麼,有什麼了不起的,任逍遙都被殺,她一個女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一名年輕人低聲嘀咕,眼神輕浮。

身邊另一名青年男子遞給他一個閉上嘴巴的眼神,幾人繼續前行。

宋含君聽到這聲極低的抱怨,不動聲色,隻是眯起眼睛,對說話者流露出一絲惋惜。

整個通道燈光昏暗,越往裏麵走,越能感覺到一股冰冷涼意,雖然都是覺醒異人,可怪異的是這種涼意卻少有人能抵抗住。

甚至有人忍不住偷偷活動肩膀,抵禦這種涼意。

九號監獄把守森嚴,兩名全副武裝的覺醒異人打開厚重的牢門。

“你叫黑九?”劉凡白冰冷道。

眼前的黑九被特製的鐵鏈束縛,無法掙脫,見到這一群人,不屑冷哼道:“你這娘們兒是誰?”

劉凡白天真一笑,細眉一挑,揚起紅唇道:“你可以叫我熾陽。”

這幾天,楚玉天殺死任逍遙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誰都沒有想到一名年輕強者能殺死任逍遙,以訛傳訛終究讓楚玉天妖魔化。

於是乎,對於楚玉天的實力,越傳越邪乎。

西境。

西楚公會。

張旭寶一個人坐在屋頂,星空繁密,偶爾有銀色流光穿梭,叫人神往。

“哢嗤。”易拉罐手環扯掉,酒香撲麵。

張旭寶仰頭悶了一口啤酒,揚了揚手:“你們都下去吧,我一個人沒事。”

“是。”古利特歎了口氣。

屋頂頓時寂靜如初。

“師父啊,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張旭寶自言自語,露出莫名奇妙的神情,感覺這一切並不真實,堂堂強者就這樣說死就死了?

“你可是任逍遙啊,名動一方的強者......”張旭寶喝掉手中啤酒,隨手捏癟,又打開一罐。

腦海裏回想起這個玩世不恭的老頭,當初在黑市為自己撐腰的那一幕,這些事情曆曆在目。

“哎,師父,我是真的沒想到啊。”張旭寶深吸口氣,整個人癱躺在屋頂,雙眼迷離,望著茫茫夜空,眼圈泛紅。

從踏入覺醒學院到現在一路曆練,張旭寶的心性已經有了質的變化,可麵對這種生死之事,他還是內心極為波瀾。

“楚玉天......殺死師父.......”張旭寶嘴中喃喃重複。

“楚玉天......”

張旭寶深吸口氣,兩手盤在腦後,雙眼逐漸陰鷙,露出一抹猩紅......

“師父,您放心,殺死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發誓。”

西境一處荒涼大漠。

一處不起眼的山洞內。

白屠與吳鳳岐盤腿而坐,伸手不見五指,兩人周身散發異芒,均勻包裹整個全身。

在他們身前,盲女格蕾絲的幻象逐漸清晰。

“吳鳳岐,你要停止手裏一切任務,有新任務需要你完成,而且不許失敗。”

盲女格蕾絲的身影飄忽,懸浮與空,聲音清脆,繚繞在整個山洞之內。

“什麼任務?”吳鳳岐睜開眼睛道。

盲女格蕾絲淡淡道:“殺掉張旭寶。”

“殺掉張旭寶?”吳鳳岐嘴角翹起,似乎對於這個任務已經期待已久,畢竟他們這些異類加入神域組織就是為了挑戰強者,提高自己的實力。

“遵命,我會完美完成任務的。”吳鳳岐眼中閃過精芒。

盲女格蕾絲微微點頭,道:“楚玉天斬殺任逍遙的任務已經完美完成,就隻剩你了。”

吳鳳岐微微點頭,這個消息他早就知道,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楚玉天會手起刀落,殺的這麼痛快。

“教皇,您讓楚玉天殺任逍遙的任務,當真是高明,既表了忠心,又沒有回頭路可走,不過嘛......這種人你就不怕他再背叛你?畢竟他所殺之人也算是半個師傅。”

話說到這裏,一旁的白屠眉頭微皺,旋即轉瞬即逝,他沒有想到吳鳳岐竟然能說出這番話,明顯是有挑唆之嫌。

盲女格蕾絲虛幻的身影搖曳,雖然雙眸已瞎,被紫色抹額圍住雙眸,可是那對眸子微微下低,準確無誤對向吳鳳岐,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讓吳鳳岐猛然心生一股極為壓迫的窒息感。

盲女格蕾絲薄唇翹起,豐腴的體態飄然逼近內心顫栗已經知道說錯話的吳鳳岐,彎下蠻腰,露出一半酥胸,推笑道:“怎麼,你是想讓我殺掉楚玉天?”

“小的不敢,隻是......隻是楚玉天自小就屬於覺醒學院,我隻是怕他內心還留有良知,倒戈罷了。”

“良知?他一個殺死任逍遙,已經與覺醒學院,神隱部決裂的人,怎麼可能還有良知?”

“再者說,就算有,也不是你考慮的問題,你隻要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

吳鳳岐額頭布滿汗水,戰戰兢兢道:“手下明白。”

盲女格蕾絲滿意點了點頭,直起身子,她現在已經對楚玉天非常滿意,能把棘手的任逍遙殺了,已經算是大功一件,道:“到目前為止,楚玉天還沒有讓我失望過,而你呢?吳鳳岐?”

吳鳳岐臉色難看,隱在袖中的兩手攥緊泛白,額角青筋跳動,他原本想挑唆盲女格蕾絲與楚玉天的關係,可是沒想到竟然惹來教皇的斥責。